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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牡丹白日那番话是实话，白恒或许都没办法休了他如今的夫人，但他信白恒是自己真的喜欢自己，假如这份信任最终付诸东流，也只怪自己命该如此，大不了从头来过。

沙沙沙。

簌簌。

窗外好似有什么声音，林叶城揉揉眼睛，半抬起身子，拨开帐幔看向半开的木窗，院儿里又静谧，好似方才听错了。

林叶城迷惑的看了几眼窗外，没再有声音才躺下去，但下一瞬就传来咔咔嚓嚓的枯枝败叶踩踏声，还有几分急促。林叶城想着是不是疏柳苑这边进了贼，他掀被起身，把外衣套上系好小心出门。

门外的院子空无一人，明净如镜的夜空，洋洋洒洒着清亮的月光。他走到疏柳苑圆拱门旁，头依在茂盛的草木藤蔓后，借着枝叶缝隙看出去。只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从旁边的小道出来，树木的阴影很快被抛在身后，月光照在那人身上。

牡丹？

林叶城惊诧不已。

若不是因为那条小道正好夹在林叶城房间后面的围墙那边，与小厨房之间，他是定然听不到夜里有什么琐碎的动静的，让林叶城从惊诧变作惊吓的，是牡丹衣袖下露出的一小截匕首，和血迹。

眼看着人要穿过这边隐蔽的树木朝着林府后门走，林叶城突然跑了出去，“牡丹！”他小声唤了声。

牡丹顿时面如土色，待看清了来人才稍微松口气，一只手立马藏在身后，冷冷看着林叶城，“你怎么在这里？”

林叶城毫不畏惧地对上她的眼睛，“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里？”

氛围剑拔弩张，沉默片刻牡丹嘴角忽地绽出一抹阴冷的嘲笑，她单手拿出袖中藏着的匕首，坦然道：“我杀了那狗官。”

匕首上还在滴血迹，林叶城也不知道自己在听闻这消息的一刹那间是什么反应，但他知道如果此时此刻再经过一个人，牡丹就无处可逃了，他一咬牙，“你先进我屋里换身衣服，我送你出府。”

“不需要你在这里虚情假意，我牡丹虽身陷烟花地，为求一生存和三两友人而早已没有了什么贞洁，但并不怕死。那狗官害了月娘，这仇我亲手报了，已别无所求。”

“害了月娘……”林叶城像是突然掉入了冰窖，浑身都变得冰凉。

“先前你爹夜访南梧园是我故意告的密，这件事是我鬼迷心窍犯的错，我在这里同你道歉。杀人，也是我一手而为，今日来赴宴的人都知道陪在狗官身边的是我，所以不会牵连到你们林家。”

月光下的女子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难得素净的脸上和长发上都覆着一层月华，像长剑出鞘那般锋芒尽现。林叶城看着竟有几分失神，这世间男子，比得上牡丹能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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