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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不仅是发烧

封川一个跟头失重般地突然往后倒，猛地睁开了眼睛，两条光不溜秋的大长腿附送一条黑内裤晃在他眼前，再往上看视线就变得模糊了。

但他知道这一定是贺一江，于是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平时练习很多遍的笑，但太阳穴处胀痛得他呼吸困难，整个人像是被人用石块压住了胸口，喘不上气来，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让他此时看起来反而有些滑稽。他想拽住贺一江的衣角，却被贺一江躲开了。

“贺……”

贺一江看他似乎还能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弄得封川差点后脑勺着地，好在贺一江即使伸脚垫住了他。

封川没什么力气，眨巴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贺一江，呼吸逐渐沉重，后者犹豫片刻后终于弯下腰来。

“没事就起来。”

封川不想失去和贺一江共处一室的机会，生怕他现在就去上班，于是努力地转过身，用手掌支撑起自己，然而每动一下眼前的黑色就会多出一分。

他趴在地上，右手在空中胡乱挥动，想要找到着力点支撑自己，终于摸到一堵墙后慢慢站了起来，两条长时间没有伸直的腿骤然变得麻木酥软，打着颤地往前挪动。

就这个情况，他是不可能开车回去的，可是打车回去，又会暴露这个地址。

封川这样想到。

贺一江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抖抖索索脸色苍白的样子，估摸着他现在应该不好受。

“今天有通告吗？”

封川不想说话，但对方是贺一江，于是努力压制着呕吐的欲望，小声开口：“没有……”

贺一江皱起眉头，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一步一挪地往楼梯口而来，继续问：“什么时候来这的？谁让你来的？”

封川听着问题，用力深吸一口气，然而因为用力过度，胸口处泛起阵痛，胃部的刺痛感骤然强烈，一股腥气直冲口腔。他干着口腔往里头咽了一下，喉部干涩得发苦。

“十一点多……我自己来的……”

贺一江听他声音有些异样，往楼下而去的脚收了回来。

原先并未觉得胃部有刺痛感，可当贺一江把门打开的一刹那，封川才感觉到胃里痛得快要失去知觉。

“贺……”

贺一江看他慢慢把手伸向胃部，连路走都走不成地蹲下身体，最后蜷缩在墙根把自己弯成一只虾米的样子，大步走过去。

“昨天吃东西了吗？”

封川没说话，一手捂着胃部，一手捂着嘴，喉咙里腥气的感觉越加强烈，胃里翻江倒海得绞痛起来。

贺一江得不到答案，又想起封川以前的状况，要不是送医及时……

“呕……咳咳……呕……”

封川猛地跪在地上，捂着嘴的手还是没能阻止呕吐欲，鲜红的血从指缝里渗出来，贺一江看得无比刺眼，心口处倏地一痛，毫不犹豫地把人圈在怀里，起身的一瞬间突然跌跄了一下，惊叹怎么会轻到这个地步？

封川缩在贺一江怀里，呕出血后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着本能往熟悉的感觉里躲，嘴里的血腥气恶心无比，胃里依旧泛着刺痛。

“贺……”

“别说话。”

“唔……”

封川委屈得哽咽起来，带着血的手紧紧拽住贺一江的衣领，轻声问他：“我要是没几天日子了……你是不是就能陪陪我了？”

贺一江抱着他在客厅里突然停住，低头看他双眼无神不知聚焦在哪里的样子，语气不善道：“恶人还要遗臭千年呢，你这种恶魔，少说也得好几万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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