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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至岚看见他这无意识的动作微一愣，随即伸手慢慢落在了少年的肩上，这孩子做什么都很警醒，没有安全感。

成已肩头微一抖动，想抬手拍掉肩头的手，却似乎没有力气抬起来，“不准你再来了，不准多管闲事，不准你碰我。”

一口气说了三个不准，林至岚只是轻笑：“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来看你。”

程已不耐烦的转过脸，“我不是说不准······”

林至岚在说完那话的时候已经飞身出去，窗户外传来微微的凉风，似乎夹杂着槐花的香味。

他走到床边坐下，发现那里放着一个小瓶子，冰凉的手感，晶莹剔透，瓶子下放着一张小纸条：“伤药，用脸上的。”还在字旁边画了张小娃娃的脸。

程已看完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把小瓶子给扔了出去，纸条顺手带进了火盆里。

他慢慢躺下来，手指轻轻碰了下脸上的伤口，很疼，可是为什么那个人碰的时候却轻轻痒痒的，很舒服？

翻来覆去睡不着，倏地翻起身来，赤脚走到了房门口，旁边院子里似乎还有若隐若现的灯火，再走几步，脚下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那小瓶子被扔到这里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然没有碎。

他低头看了小瓶子许久，忽然一弯腰把它给捞了起来，然后急匆匆的奔回了房内，跑到桌子旁的小柜子旁边，打开，几乎是恶狠狠的把小瓶子给扔进去，锁好柜子，再慢慢回到了床上。

躺好，闭上眼舒了口气，难得，今晚没有做噩梦。

程已几乎是在突然惊醒的同时从床上蹭起身来。

这一夜无梦，难得舒坦，然而却只在这坐起的转息间，后背惊起了一层层的冷汗。

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几乎是如风般的冲到了门外，却听见了院子外面有说话声，缓慢的停住了脚步。

“他性子一直是如此，咳咳咳，”是方贺的声音，却感觉比平时更加沙哑低沉，“不愿与人亲近，下人们也不敢接近他······”

成已慢慢退了一步，却感觉一阵生疼，原是脚心处被扎进了一块尖锐的小石头，汩汩的鲜血霎时便就涌了出来。

成已却站着一动也不动，甚至脸上都没有露出一个疼痛的表情，阴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番，便就有劳至岚君了。”方贺最后又说道，便就径直离开了。

几乎是在方贺脚步消失的一刹那，院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林至岚依旧穿着干净的白色布衣，淡淡笑着，脸上似乎夹杂着晨光般的温暖，朗声喊道：“小已，起来了！”

成已看着他，仿佛又回忆起了那天在漫天红绫中的情景，刻入眸子处的景象，每每想起，都会如现在一般，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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