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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指头一点江胥白，“你小子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给我正常地演。”

一切准备就绪，场记打板，开始拍摄。

镜头升高，拉远，俯瞰着整个战场。

炸点爆炸，泥土落在了身上，贺川躬了躬身，就听爆炸声里传来了一声缥缈，仿佛天上乐一样的唱戏声。

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城墙头。

秦念安一身戏装，站在城墙上睥睨着城下众生，就仿佛是在戏台上一样，甩开了水袖，徐徐唱着那一出贵妃醉酒。

贺川将一个趴在战壕上的士兵给揪了下来，在炮火声里吼着，“去，把城墙上的那个给我抓下来！”

士兵呆愣了一下，“啊？”

贺川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带着他给我一起滚！”

话音未落，刺耳的呼啸声划过上空。

“隐蔽！隐蔽！”

士兵慌忙把贺川推到了一边，一枚榴弹落在了不远处的土岗上面，轰隆一声巨响，炮弹炸起的尘土覆盖在了贺川的身上，他耳朵嗡鸣着，一时之间什么也听不清，更听不到那缥缈的戏声。

他慌张爬起来，朝城头看过去，眼前却是黑斑点点什么也看不见。

下一秒一枚流弹击中了他的左胸，贺川一怔，还没有觉出痛来就已经栽倒在地。

“长官！长官！”

口鼻之中流出了鲜血，贺川茫然徒劳地睁着眼看向了城墙头，想要最后看一眼那一抹倩影。

胸前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贺川微张着唇齿，艰难地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双眼**，眼角膜鼓胀着，他仰起了头颈，用尽了自己的生命发出了一声嘶吼，“秦念安，跑啊——！”

镜头抬高拉远，定格在了城墙上的秦念安的脸上。

秦念安瞪大了眼，瞳孔不住颤抖，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在炮火连天里，他恍惚间好像听见了贺川的声音。

他垂下了眉眼，稍稍一定心，再抬头时，又是戏台上的模样，朱唇轻启，一一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王导喊道，“好，过！”

江胥白按着自己的胸口，呲牙咧嘴的，炸点爆炸的一瞬是真的疼。

他抬头看向了城墙头，张弛还在上面站着，他咧开嘴笑了笑，好像戏里的贺川看见了秦念安。

张弛拎起蟒袍的下摆，从城墙上小跑下来，气喘吁吁地来到了王导的面前，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王导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了，今天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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