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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握着温热的牛奶杯,看着江胥白,沉吟片刻,而后道:“明天,你……带我去看看哥哥吧。”
江胥白理了理他的鬓发,口吻温柔,“好,给哥哥看看我的漂亮媳妇。”
大年初一的早上,大批大批的影迷涌入影院,纷纷在网络上晒出自己的电影票,豆瓣上已经开始出现长篇影评,打分持续高走。
就在这火热的时候,江胥白开车,载着张弛驶离城区,前往墓园。
私人墓地建造在靠海的悬崖上,种植着大片大片的玫瑰,海风吹拂而过,成百上千的花朵跟着一起摇曳。
大片大片的玫瑰是小时候的江胥白要求种的,因为哥哥给他读过小王子的一段话,“我的院子里有四万万朵玫瑰,每天清晨我都会抱着一本书到我的院子里去看,花朵娇艳,阳光和煦,每当有人问我要上一朵玫瑰,我都摇摇头。直到那一天,他来了,笑吟吟地走到我面前,低下头,温声问我:‘看的什么书呀?’我就知道,这院子里的四万万朵玫瑰花和我都是他的了。”
张弛怀中抱着一束老宅花园里摘下的洋桔梗,在江胥白的引领下走上悬崖,来到一座墓碑前,墓碑上的少年笑容清澈,眼神里带着文人的气质,容貌与江胥白有三分像,笼罩着一种瓷器的脆弱美感。
张弛凝视着墓碑上的刻字,视线停滞在墓志铭上,“你有归路,我仍在旅途。”
江胥白拿出细绒布,开始上上下下地擦拭起墓碑,拇指抚摸过“江南白”三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哥,今天是大年初一,你写的电影上映的日子,而且我不是一个人来看你。”江胥白注视着黑白照片里凝滞的面容,“我把我媳妇儿带来了,你说过要找个漂亮媳妇,你看看我媳妇是不是很美。”
张弛走上来,将洋桔梗放在了墓碑前,伸手按住了江胥白的后背,对着墓碑轻声道:“哥哥,初次见面。”
江胥白干脆在墓碑前面坐下来,盘着腿,就仿佛是在唠家常,“哥,你说巧不巧,我五岁那年你带我去重庆采风,结果我走丢了,还被小混混给盯上,那时候就是我媳妇出现救了我。我把这故事告诉你,你写进了剧本,而现在你的剧本则被我媳妇演出来,登上了大荧幕,你的故事被千千万万人看到。”
“就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在转动,生活就是一个圈儿。”江胥白握住了张弛的手,看着他,“你合该做我江家的媳妇。”
江胥白冲着墓碑絮絮叨叨了好多,天气忽然飘起了小雨,他站起来对着墓碑,“不过哥你不要嫉妒我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在天堂看见漂亮姑娘小伙儿,你该追就追,缺啥少啥了给我托梦。”
他牵起张弛的手,“走。”
他俩小跑着下山,草叶上的水滴溅湿了裤脚,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依稀还是当年年少。
《拳》上映第一天,网上的好评铺天盖地,许久没有看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武打片,江尔白不愧是江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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