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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怀瑾看着不远处设的灵堂,神色黯淡,他想到了顾社宇,那个才华冠绝京城的男子,却收起所有锋芒,将满腹心机藏匿在轮椅之下。躲在顾家门后,帮那个在整个大鲁都不能提到的“遗孤”谋划了一切,短短几年,半个朝堂,太子内部也好,三皇子党也好,都安插进入了眼线。区区一个男子,将整个鲁国朝堂颠覆,而这翻变故还不让人所察觉。百年一出始皇,十年恐才得这么一个顾社宇。
而就是这样一个男子,也逃不过死在自己翻覆之下的权谋之中。他所付出性命要去推立的主君,最终还是将他舍弃了。甚至,赵飞燕……
南怀瑾不愿意去想,也不想将这一切都怪推到那个人的身上,可是,他真的与这一切毫无关系吗?南怀瑾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你觉得可能是太子吗?”沈恩来突然开口,这个设想在一开始就在她的脑海里形成。可是温行简的秉性,沈恩来并不想怀疑,但是人心最是难以猜透。若是他一直在扮演,那又该是如何可怕。若这个成立,那温行兴难道全程不知情?
“恩来,这个世界纵然不像想象那样好,别太相信人,但是也别事事都怀疑。太子的为人,信你自己心中所相信的。别失去了相信人的能力。”这是南怀瑾所最不愿意发生的事,一个人若是失去了相信人的能力,又如何再去爱一个人,失去爱的能力,又如何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班主,要准备起灵了。”整个寺庙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因着赵飞燕的事,六班众人留下为赵飞燕简单超度。赵飞燕跟温行仁的事沾了边,温行仁又是温文帝的逆鳞。太学人人自危,都恨不得跟赵飞燕和温行仁划清界限。而在此刻留下的就只有六班众人和李昀恒还有许溪了。
赵飞燕已经没有了家人,原本家里有个兄长,在军营里当兵,边关冲突时不幸牺牲。走在赵飞燕之前,赵飞燕于此世间便再无亲只剩友了。
众人不敢穿丧服,温文帝才颁布指令,众人都不得祭奠三皇子及其乱党人员。沈恩来他们本就是偷偷送灵,若是再穿上丧服,只怕此事无法轻易过去。于是,所有人都穿着素色,代替丧服。
寻了处僻静好地,韩千金花了大价钱买下寺庙后面那地,李昀恒和陈振民托家里才让寺庙闭口。而赵飞燕就埋在这山后。
“多给你烧点钱,去了下面别再因为一顿饭就把命送了。”陈振民絮絮叨叨,红了一圈的眼眶一直没有消下去过。
赵飞燕的离世就像是平静湖面投下的一片落叶,连一点水花都激荡不起来。沈恩来和赵飞燕虽不算十分交好,但是身为同窗,更是作为朋友,她对此感到凉心,人命竟是如此轻贱。只有坐在最上面可俯瞰整个众生百姓的人才算是人,而其它不过蝼蚁。沈恩来又何尝不是蝼蚁之一?最上面的位置终归是少数,当蝼蚁都被践踏到失去性命,上面的人又如何证明是身居高处的呢?这鲁国,未来可还曾有希望?
烧完纸钱,众人慢慢下山。也到这时,众人才有机会问向沈恩来。毕竟那时,在场的仅有她。
“班主,南怀瑾跟我说飞燕是被刺客杀害的,那些刺客为什么要杀他啊?”陈振民想不通,赵飞燕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书生,那些大费周章来行刺的刺客为何要杀他?而且他从父亲那儿听来,这些异国刺客乃是和三皇子温行仁勾结篡位,既然如此,那又为何要对三皇子党的赵飞燕痛下杀手?
“不知道。”沈恩来摇摇头。
“三皇子真的谋逆了吗?”李青山突然问出的一句让所有人都一顿。
“重要吗?”韩千金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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