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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不后悔,市区医院。

戚淼扶着西山的胳膊，大半个身子都缩在少年身侧，大厅里人头攒动，队列一排又一排，西山牵起她的手，向护士站走去，询问林昊宇的病房。

浓烈的消毒水味儿钻进鼻孔，少女似是回了神，转眼间已经跟少年上到了二楼，在角落的病房门口，上面闪着ICU重症室，红色的，极其刺眼。再往前一步就是观察看望的透明玻璃，两个少年死死攥着手，不肯再向前挪动一步。西山看向她，希望她改变主意，转身离开。戚淼便直愣愣的，呆站着，感受到西山的用力，也不向前，似乎也想就这么离去，可又下了决心似的。

迈步，转头。

戚淼看着病床上的人，满是伤痕，紧闭双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像那时候，西山昏迷的模样一般，可是西山，满身的血啊！戚淼僵住，眼泪毫无知觉流下来。

“西山，我怎么办，我……不后悔啊！”泪水滑落，少女盯着病床上昏迷的人，呢喃。

“我做错了，是我做错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不后悔啊！”戚淼看向西山继续说。

她颤抖着双手紧握住西山：“西山，你……差点死了，你要是被他们……我、我才更后悔。”满脸泪痕。

西山反握住她的双手，“是我让你害怕了，是我做错了，水儿不哭，我们回家。”

少年们逃离医院，慌乱中撞到人，也不回头，在门口打车离去。

“是那个女孩，林昊宇的同学。”给戚淼做笔录的女警官在医院大厅内，跟同事说。

“估计来看林昊宇的吧！医生说他这两天该醒了。”旁边的同事说。

“还有个男孩……”

“走吧，去看看醒了没。”

话题终结。

枫树底下，又是夕阳落下的时间，戚淼小心翼翼扶着西山从出租车上下来，缓缓走到仓库门口，开门。

她开灯，落锁，扶着西山坐到沙发上，又是一阵沉默，气氛低沉。

西山有些晕眩，被撞到的小腹处阵阵刺痛，眉头紧蹙。

“水儿，我饿了……”西山温声，眼神中流露出撒娇般的询问。

戚淼抬头，眨了眨眼，起身。

“我去做。”

西山看着匆忙的小身影，温柔逐渐消失，他悄然起身，走进卧室，关门。桌子上顺了药箱，坐到床上，又一阵晕眩，缓慢回神，掀开衣摆，血渗透了白纱带，鲜红变成了暗红。少年把衣摆塞进嘴里，将混着血肉的绷带扯下，眉头紧锁，死死咬住衣摆，闷哼。他将新的纱布药品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敷上，脑袋昏沉，晕眩感加重，迷糊昏睡过去。

“西山？西山？”戚淼进来时就看到蜷缩在床边的睡着的西山，地上拆下的纱布，血迹斑斑。

冷风钻进房间，戚淼拉过被子给少年盖上，又小心翼翼掀开伤处检查，倒吸一口凉气，血浸湿了里衣，一片模糊的附在伤口处，慌乱。

“西山？醒醒，西山？”戚淼轻摇少年肩膀，少年睫毛煽动，微眯了眯眼，看她，“水儿，困了。”

戚淼皱眉看他，转身去了洗手间，接了一盆温水过来，将少年的伤口周围轻拭干净，又用棉球消毒，小心翼翼的上药，然后一圈一圈，缠上绷带，触到少年的腰肌，冰凉坚硬。

戚淼起身去倒掉淡红色的污水，从衣柜拿了件睡衣过来，看着昏睡的西山，和他身上被血浸湿的里衣，犹豫着下手，她半扶起少年，小心翼翼的脱掉他身上的衣服，少年被弄得不耐烦，仍不愿清醒，微眯起双眼转头看她，戚淼僵住，手拿睡衣递给他，少年接过，扔掉，抱着少女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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