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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魅低低地笑了，意味深长地回道：“一切将随死亡消逝。”

黎洛继续跟着六魅前进了很久，直到六魅停下脚步，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本性，抬头望他道：“为什么兽族会崇拜金钱呢？”

黎洛不作回答，疑惑地张望四周发现空无一人时才明白他们早已来到地下城深处了。这里四处无人，六魅才敢这样跟他说话。

“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具龙族尸骸的时候，我就很疑惑，龙族生性贪婪，积累成千上万的金银财宝，生前享有的荣华富贵应是没有一个兽族妄图企及的，可尽管如此也只留下了这沙漠中的白白尸骸，什么也不剩了。”

六魅褪去了稚嫩的伪装，他的耳朵早已不能精神地竖起，无精打采地耷拉在眉心上方。他的脸庞写满皱纹与苍老，毛发光泽不再，仅存黯淡无光。

毫无疑问地，他是一点快要熄灭的星火。

“拜见漠界星零大人。”黎洛恭恭敬敬道，哪怕对方图谋不轨。

“呵……”六魅摇了摇头，呼吸显得沉重无力，“你是怎么发现的？”

“您那天卖的可不是什么野花，那是曦睦星宿独有的，精灵族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佳肴的素材——曦花。”

黎洛在看到那种花的第一眼便觉得六魅不同寻常，一个穿着朴素的兽族小孩竟然能搞到如此新鲜的曦花，必然要为几个星宿的传送花费不少，然而售价仅仅二十金币，能解释这个的唯一可能就是六魅是掌管空间传送的漠界星零本人。

63

听完黎洛的一番解释，六魅长长呼出一口气，毫不避讳地夸赞道：“真不愧是忘川星零看上的人鱼。”

漠界星零早已识出他的身份，如今点破，黎洛依旧从容不迫，哪怕对方想要剃去自己的鳞片。经六魅之前那一系列的暗示，黎洛也多多少少明白了对方想要自己鳞片的目的。

“呵，我曾翻阅过一本记载所有在这世上生存过的生物的笔记，其中最年长的就是人鱼，人鱼一般有四百到五百年的寿命，而记录人鱼寿命的是从鱼尾往上七寸的年鳞。”六魅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黎洛的双腿，“只要一片就好，我能平安让你回去并开通漠界与忘川的商贸通道。”

“我拒绝。”

没有丝毫迟疑地，黎洛冷冷地掷出否决。

兴许是六魅的错觉，他竟从黎洛眸中看到了毒蛇一般阴冷的兽性瞳仁，像是体验了一回被巨蟒捆绑致死的窒息感。但是，他不会因为这简简单单的威慑而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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