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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秋狩(2)
78、
秋狩这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秋高气爽。
李玄钦照例和许昔年坐一辆马车里,不过没有对他动手动脚。
许昔年斜靠厢壁,偶尔撩起帘子望向马车外,闹市、人群,欢笑、喜悦和眼泪,那些行经他的人,都有各自的故事。
李玄钦静静地看着他,少年模样长开了,他依稀记得许昔年幼时肉乎乎的,长大后就瘦了,再加上近日练武,皮肤晒黑了些,侧面望去,多了几分凛冽英气。
仍旧是那样好看的容貌。
李玄钦当了这些年皇帝,竟未曾再见过比许昔年外貌更合心意之人。
“昔年。”皇帝哑声喊他。
许昔年回头,视线投向他,脸上神情和语气都淡淡的:“什么?”
“过来。”李玄钦招手,两人之间隔了一臂的距离。
许昔年微微蹙眉,朝他坐近了些,皇帝握住他的手,缓声道:“稍后的将军印,由楚秋送过来,你务必…带在身上。”
“……哦。”许昔年垂下眼帘,他的腰间挂着皇帝给他的无欢剑,是一把好剑,削铁如泥,剑刃有些灰暗,看上去不怎么显眼。
“昔年,”皇帝附在他耳侧,哑声呢喃,“抬头。”
许昔年抬起头,恰好贴上李玄钦滚烫的唇,皇帝顺势将他压在厢壁,捧着他侧颊密切地亲吻。
许昔年一动不动,任由他肆虐,眼睛淡漠地睁着,视线越过李玄钦肩膀,望向对面的小窗。
当一件事,走到了某个点,该察觉的企图,都能察觉了。
许昔年在心底默默叹口气,缓慢地阖上眼帘,李玄钦大手捏在他颈窝,轻轻地包裹着,勾起他舌尖,试图引起他的回应。
然而许昔年变得冰冷了,像一座冰雕,冷漠而疏离得仿佛局外人,由着身体被李玄钦胡来,灵魂却浮在半空中,沉默地注视着。
李玄钦自然察觉到许昔年的麻木冷漠,他挑了几下,没能引起对方回应,便也放弃了,松开他,再整理他的衣襟,然后坐到一旁,扭头望向帘子外。
“我真后悔……”许昔年忽然幽幽开口。
“后悔什么?”李玄钦几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但听许昔年亲口说出来,竟然感到窒息般的疼痛,那种疼宛如跗骨之蛆,幽灵似的鬼魅地浮现在心底深处。
“后悔,认识你。”许昔年睁开眼睛,目光明亮如初。
一如许多年前,那孩子将蹴鞠抛到人群之外冷漠的许思卿面前,他跑到他身边,从此以后,任由命运将两人带入诡异旋涡。
“设若没有许映白…也许我们……”李玄钦欲言又止地辩解。
许昔年咧开嘴角,笑了下,摇摇头,将眼睛闭上,斜靠厢壁休憩,低声答:“没有许映白,还有张映百、王映白、李映白…你从一开始就于我无意,所以后来诸多纠葛,皆是我咎由自取。”
“陛下,帝王薄情。”他轻声叹息:“昔年真是见识到了。”
许昔年睡着了,李玄钦将他拥进怀中,让他斜倚着自己。
许昔年说他薄情,那么他自己呢,从始至终只将他当作一个奴才,许昔年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他亏欠了许映白,又因为许昔年失去了许映白。
若非自己纵容和大意,怎么会在立后大典那天,让许昔年得逞?
到头来,他们谁欠了谁,终究是说不清的了。
李玄钦有一搭没一搭轻拍着少年肩膀,蓦然希望这旅途永不停息地走下去。
然而他们终究抵达了骊山以东的狩猎场。
狩猎分两轮,第一轮是是群臣竞猎,第二轮是皇帝参与的狩猎。
第一轮开始,皇帝坐在最中间的主营帐中,许昔年跪坐在他身边,低垂着头。
不时有人偷眼打量皇帝身边那少年,知晓他是许府小公子,死刑当天被送进了皇宫免去一死,不过后来据宫里小道消息传闻,那小公子被许映白许大人收拾得有点惨。
后来立后大典,许府小公子一把匕首要了许大人性命,害皇帝三日不醒,人们都以为这下他肯定死罪难逃,没想到最后陛下只是罚他去守皇陵。
如今,风水轮流转,竟然封上了将军。
也不知皇帝和这许府小公子之间,究竟是伉俪情深还是互相折磨。
“昔年,第一轮,你去试试。”皇帝头也没回道。
许昔年抬起眼帘,台下,楚秋牵来了前些日子皇帝送他的胡马,通体黝黑如墨,是匹汗血宝马。
许昔年站起身朝楚秋走去,楚秋将缰绳递进他手里:“小公子,我教你的,没忘吧。”
“没有。”许昔年说,翻身上马,深吸口气,这不是他第一次骑马狩猎,却是他在断掉手脚筋后相隔四年,再次骑上马背。
山风拂面,许昔年攥紧了手中的马绳,背后背着弓箭,他望向前方的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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