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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当年真相(3)
81、
李玄钦在许府待到了第二天早上,彻夜未眠,瞪着眼睛凝视黑暗,直到旭日初升。
该上早朝了。
他颤巍巍地,从冰凉的地砖上爬起来,转身迈出许府,每一步都沉重得好似身负千钧。
那些错过的岁月,误解和迷茫,一旦错过,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楚秋找来的笔迹鉴定有了结果,那封投降书字体与许老将军的虽然高度相似,但仍能看出些许不同。
也就是说,这封只有李玄钦和许映白看过的投降书,纯属伪造。
而李玄钦没那闲工夫伪造降书嫁祸一位肱骨大臣,那么伪造者只有许映白。他曾经那样信任的许映白。
李玄钦僵愣在御书房里,浑身冰凉,犹如一盆冰山当头浇下来。
为什么?那时候他百般信任的许映白,竟然能干出这等事?!
而许昔年…昔年他…压根就是无辜的!
难怪,难怪在行刑台上,许家小少爷脊背挺得那样直,他问心无愧,没做的事就是没做过。
李玄钦弯下身,伏在桌案上,仿佛肩头压着巨石,他难以坐直身体,皇帝在这一刻变成了面对真相软弱无力的软脚虾。
魏公进来了,眼看着皇帝脸伏在桌案上,心有不忍,暗自叹气。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下手那样狠。
“陛下……”魏公小心翼翼地说:“陛下,沈大夫想见您一面,说是要…为了许小公子,给您一样东西。”
许昔年。
李玄钦坐直身,目光暗沉沉地射向他,沉声道:“让他进来。”
魏公被皇帝那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也不知里边装得是极度的哀痛悔恨,还是对许昔年的离去咬牙切齿。
沈青玉进来了,也没跟皇帝客气,他本来就不是中原人,不受中原皇帝管。
沈青玉黑着脸,从袖中摸出了小瓷瓶,啪地放在桌案上,没好气道:“昔年之前,不让我交给你,这个是见情丹的解药。见情丹知道吗?”
他将许映白给皇帝下子母蛊,后来又喂他见情丹的事说了。
“还有,你服下见情丹那天晚上,被你弄得昏迷的人是昔年。”沈青玉的语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他逼视着皇帝那张脸。
然而李玄钦始终面色阴沉,神情没多大变化,只是一开口,嗓音沙哑:“朕知道。”
“这是见情丹解药。”沈青玉内心暗道,许昔年终究是,错付了。
看李玄钦的神情,无悲无喜,当真最是凉薄帝王家。
“他死了,你不伤心吗?”沈青玉忍不住发问。
李玄钦伸手,握住了瓷瓶,没有回答。
沈青玉估计也等不来皇帝一句后悔,转身离去,径直回了城南驿站,中原诸事已了,闻绍要将他带回南疆。
马车上,闻绍低声问沈青玉:“那小子当真死了吗?”
“摔下悬崖,”沈青玉撩了下眼皮,斜斜地觑视他,反问,“还能活不成?”
闻绍哼笑:“中原皇帝若是服下了见情丹解药,所爱仍非许昔年呢?哥哥就这么自信那皇帝会痛不欲生?”
“他爱昔年,只是他自己意识不到而已。”沈青玉斜倚厢壁,淡淡道:“他之前千方百计将昔年囚在身边,尽管许映白百般阻止,便可知他对昔年实在执念甚深。若不是爱,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
“这么说……”闻绍眼珠子一转:“本王也爱哥哥。”
沈青玉微笑:“是啊,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为了我好,还不赶紧放我走。”
“那不可能…”闻绍欺身压住他,下手伸进他衣摆,狠狠掐了把柔韧的腰:“哥哥,本王不是说了么,我们要互相纠缠,至死方休。”
沈青玉抿紧双唇,良久,狠狠转过头,懒得再搭理他。
闻绍俯首,照着他白玉般的脖子咬了下去。
李玄钦握着沈青玉留下的瓷瓶,从早晨枯坐到了晚上,竟然没敢将瓶塞剥开,他似乎已经料到了结局,也料到自己余生将在何等可怕的悔恨中度过。
他不仅害了许家一家,恩将仇报,他甚至亲手将许昔年送上绝路。
许夫人放他们一条性命的仁慈,反过来却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刃。
许映白,又为什么,要那样骗他?他自己,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子母蛊,所以才对许映白信任有加?
难道不是,从一开始,他就恨着许昔年,所以宁肯相信许映白?
有些事情,曾经想不通,蓦然间,忽地想通了,他对昔年做过的那些事,桩桩件件,终究是因自己太过专横狠辣。
李玄钦颤巍巍地伸出手,仿佛耄耋之年的老人,一双曾经深不可测的眼睛,此刻眼底尽是浓重的哀伤,他拨开瓶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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