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陵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我最讨厌的啊,就是送货上门。”
柳哲彦倒吸一口冷气,他现在甚至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他感觉他的下颚骨快断了,骨头被强制地压下去,整个面部都一抽一抽地发疼。
“送货上门,”裴陵好笑地拍拍男人沾血的脸颊,不甚在意地说道,“别这么紧张。放心,自己旗下的艺人,再怎么恶心也是摇钱树。”
秦家老宅。
祠堂两旁的人站得笔挺,黑色练功服扣子扣到脖颈。这些人最大不过二十三四岁,体型精壮,面容冷峻,像十二月的坚冰,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大多拎着一根棍子,棍头带着狼牙那样锋利的刀刃。有的显然是刚从外面赶回来,匆忙间连武器都没时间清理,刀刃上的血还冒着热气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起初还偶有小声交谈的声音,却在那双黑色的布鞋跨过门槛时都立刻闭紧了嘴巴。
年过花甲的老人背手从祠堂正门走入,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额后。银纹唐装随风微摆,露出衣领下青筋虬结苍老的皮肤。
秦观一言不发地坐在祠堂正中的梨花雕椅上,旁边的小弟子毕恭毕敬地递上早已泡好的乌龙茶。
老人接过乌龙茶,眼睛扫过站得齐刷刷两排人,只见他闭眼呷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底下便自觉地站出一位弟子来,单膝跪地道:
“轮渡的事情已经办妥,从苏丹出发,交货日期就在三天后。”
秦观悠悠长叹,他放下茶盏问到:“押货的人呢?”
那位弟子踉跄了一下,心虚地答道:“逃了……”
“不过!我已经派了人下去,比起一个人,一群人总是安全些……”
他明显还想再解释什么,却见老人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你们呐……还太嫩。他是那种你们说抓回来就抓回来,威胁他就能为你们办事的人吗?”秦观失望地放下茶盏,语重心长地说道,“他骨头硬着嘞!你们别以为威逼利诱就一定有效,”他比划了一下,“当年他才那么大的时候,被人揍趴下了都不带认输的。”
他早就猜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如果说去请傅承禹,那么这事儿未必没有挽回的余地,但余枫连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给抢过来……这种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
那弟子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如果是您呢?如果是您请他帮忙呢?”
如果是您的话,他是不是就会乖乖听您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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