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这些有用没用的，”秦观这些年瘦了不少，精神也不如以前好了，但气势还是在的，“当初我花了多少精力才让你彻彻底底和黑道断开关系，你现在跑过来跟我说替我干事？”

他从鼻子里哼出声，不屑一顾：“想都别想！”

余枫和其他弟子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什么也不敢说。这种家务事他们本来是插不上手的，但季铭刚刚打死了他们的三个弟兄……这其实是很常见的事，因为每次大少爷和他们见面都得死伤那么几个人，要怪就只能怪那三个人运气不好，被大少爷的枪口瞄准了。

老爷子说出来的话像扔出去的手榴弹一样没有任何退路，季铭也知道自己亲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光凭他能把儿子打成这副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父亲。

秦观这些年真的清减了很多，早年埋下的病患终于展露了苗头。他开始时不时地咳嗽，无论受冷还是受热都会生病发烧，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今大病小病一起上，他的身子骨早不如以往健壮了。

可不管秦观身体状况怎么样，季铭今天来的目的，是铁了心的要劝他放手。

季铭知道一旦秦观出现在华夏的任何地方，绝对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他太了解那些活在阴影里见不得光的人了——十多年前秦观给他们带来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十多年后他们赌上性命也要让秦观这个刽子手死无葬生之地。

“你现在得听我的，这里是华夏不是美国，很多人都对你虎视眈眈……”季铭几乎是咬着牙，暴怒地吼出声，“你必须回去！你懂吗你必须回去！你不回去就会死！我他妈不想替你处理后事！“

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坐在梨木椅上的老人。

秦观沉默了一会儿，嗓音平板地说道：

“不想替我收尸没关系，我不缺收拾的人。”

余枫不忍地转过头去，他抿住嘴唇，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紧了紧握着的拳头。

季铭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看见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再明显不过的失落，转瞬即逝，却被他真确地看在眼底。

真的很伤人。

这些年季铭在纽约混得如鱼得水，光鲜亮丽得不得了，却不知道老爷子私底下买通了多少人给他铺路……虽然余枫相信即使没有老爷子这份助力，大少爷也依然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可当爹的总归不想让自己儿子套大圈儿绕远路——老爷子想着儿子虽然不待见自己，但每月也总是定时给他打钱，平日里活动多多少少能招呼他一声，这心里头还是暖乎乎的，觉得做人还有点儿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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