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禹拍了拍手，拿了个小夹子把狗粮袋的缺口处夹上，看见这幕萨摩耶嗷呜了一声，又转过身去继续舔裴陵的袖子。

然后裴陵就听见后座的男人轻轻地说道：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这话明明是对裴陵说的，但傅承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摸了摸萨摩耶的头，萨摩耶十分听话的不再去舔裴陵的袖子，它笨拙地转了个身，舒服地闭上眼睛任人抚摸。

裴陵刚才还冷着一张脸，听见男人说话瞬间就软下来了。他斟酌了一下措词，语调柔和地说道：“没有。但这条狗应该是家养的，一会儿我们可以把它送到宠物中心去……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买一只。”

言下之意是我不喜欢这只狗，咱们可以把它送走吗？

“不需要这么麻烦，”傅承禹心情不错地说道，“改天把它领回广场，它认识回家的路。”

“……”所以你抱回来是拿来玩的吗！

裴陵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如果被季铭看到不得笑死在马路上，公司里谁不知道总裁对狗毛有点过敏，这要是放在一般场合，方圆五公里内的狗都得清空了才敢请这位总裁进场。裴陵相信傅承禹一定也知道……可他偏偏在这个男人面前凶不起来，甚至还心甘情愿地低声下气。

傅承禹看到裴陵憋屈到不行的样子，心情值唰唰地往上涨，他神清气爽地扫过车窗外快速向后移的风景，却在某个瞬间浑身突然一僵，然后脸色倏地暗了下来。

傅承禹沉声问前面的男人，脸色看起来不是那么好：“……你要带我去哪？”

“别紧张，没事的，”裴陵出言安慰道，“一个老熟人，他想跟你说几句话。”

这是一座废弃的老旧化工厂。

银色的保时捷开过并不平坦的道路，底盘几次摩擦到竖起的钢条，车轮带起棱角在铁锈灰中摩擦发出令人悚然的声音。车上的两个人坐如针毡，萨摩耶不知所云地轻吠起来。

巨大的炼钢炉矗立在规划区中央，从车窗里看过去只能看个大概轮廓，几百米高的表面已经生锈氧化，周遭是不断剥落的油漆；落满铁锈的地上横竖着钢条和折断的动物骸骨，从入口处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两旁高达十多米的大型仓库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根铁架，被飓风掀翻的顶棚歪斜地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铁锈味，混合着动物尸骨腐烂的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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