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越说越偏，傅承禹雷打不动地站在原地，最后还是恭敬地拒绝道：

“如您所说我并不打算结婚，所以这围巾买不买也没什么关系了……我不缺，您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

老人的眼神黯了黯，摆弄着围巾的手有些僵硬地垂了下去，半晌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买给喜欢的人也可以啊……”

傅承禹只是笑了笑，他走去老人面前，弯腰替她理了理衣襟，温言道：“您也是，别这么操劳了。大半辈子花在儿女身上，没享几年清福。”

傅承禹轻轻拍了两下老人垮掉的肩膀，笑道：“可您总会离开他们的，长不大的后辈不可能一直由您照顾着。”

“话说回来还是谢谢您了，虽然这一趟并无所获。”

男人略微欠身，然后转身离开。

这个巷口是太阳所不能及之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阴暗和潮湿。此时是傍晚时分，一片横斜的阴影笼罩着老人，以及男人离去的背影。

老人扭头看着男人行走在寒风中单薄的身形，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点难过的神情。

“我买。”

低沉的男声乍然响起，老人吓了一跳，这才回过头去，同样问了一遍：“你买吗？”

不知何时三轮车旁站了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穿着高档定制西装，皮鞋擦得锃亮，脸色苍白而眉眼锋利。

裴陵默默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热闹的商业区，和那个走在道路中央身形单薄的男人，轻轻“嗯”了一声，重复道：

“这些，我全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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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书店。

从入口的电子监测门往左拐，流行小说的阅读区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八九个人。这些人大多是年轻的学生，背着时髦的单肩包，鼻梁上架着副作装饰的眼镜。他们松松垮垮地半倚在书柜上，有拿没拿地用两根手指头夹住书本，连翻书的速度都时快时慢的很随意。

下午五点半——大概是因为工作日的缘故，书店里的人依然很少。一楼到二楼都是静悄悄的一片，顶上一排排的白炽灯已经亮起来了，光线很足。除了阅读区偶尔响起些轻微的声音，和顾客挑选书籍的交谈声，几乎是没有什么杂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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