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看得起我了，”男人突然沉默，继而轻声说道，“从前你总是把身份当成评判的第一标准，其实现在的我跟当初也没差什么不是吗？”

傅承禹眼角微挑，泛着波光的眼眸笑意盈盈：“除了皮相和载于己身的荣誉，我还是原来的样子。”

“但我并不觉得我身上的这些东西值得你喜欢，”男人说，“你现在这样的态度让我有点不安。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裁决者……可现在的你让我觉得是条断了奶的小狗，找不到食源就跟着陌生人跑来跑去。”

他这话说的委实伤人，并且这已经不是傅承禹第一次这样说裴陵了……但裴陵仍不为所动，像头温顺的绵羊，脾气好到令人发指。

他把那束玫瑰放在餐桌上，和颜悦色地坐下，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

“别总是太理智，把我想的那么复杂。实话你可能不信，但我确实是想对你好。”

那边的服务员已经连续五分钟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了，嘴巴大的能装下一个鸡蛋。

“走吧，”傅承禹沉默了一会儿，恬不为意道，“去别的地方逛逛。”

帝都的冬天，晚上的温度能降到零度以下。寒意顺着光裸的皮肤像是能钻进骨髓似的，冻的人瑟瑟发抖，厚实的大棉袄都不一定能挡得住。

晚上八点，CBD区热灯火通明。路两旁一排排的立式落地灯依次亮了起来，奢侈品店人满为患，悬挂在两座大厦之间巨大的LED大屏幕正循环播放着某则知名影星的广告，冷风砸在过路行人的脸上，寒毛瞬间就立起来了。

“刚才你说那些话是故意的吧，”人群中傅承禹走马观花，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不用跟我打太极，你我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过了就是过了，重复再提未免太斤斤计较。”

他的目光飘到很远的地方，眼里虚虚实实：“你想怎么样我都不拦你，也拦不住你。抛去以往那些旧事我们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可刚刚你确实越界了——”

傅承禹顿了顿，没什么感情地说道：“……我不希望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刚刚表现得太明显了。”话毕他转过头，下意识地用眼神询问男人。

裴陵猝不及防对上男人那双浅栗色的眼睛，怔了怔，脑子一抽突然问了一句：“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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