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陵把半人高的、积了厚厚一层灰的纸箱从书房搬进卧室，折回来在书房里埋头找了一会儿后又钻进很久没去过的仓库，撩起袖子开始埋头苦干。

仓库里放着的东西出人意料，那居然是一排排整齐的铁质书架，上面摆满了同样大小的木箱，每一个前面都贴了标签，写着不同的数字。

裴陵拿了火折子下去，这会儿正一个书架挨着一个书架找过去。他对着标签上的数字一个一个看过去，整个空间除了男人轻微的呼吸声和火折子偶尔发出的滋啦声，静的令人恐惧。

最后男人停在了倒数第三排靠后的一个柜子前，他用指肚反复摩挲着那块老旧泛黄的标签，被火折子照亮的侧脸绷得紧紧的，下颌骨有一道明显的阴影，看得出是咬紧了牙根的。

裴陵把这格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下来，落在纸箱顶部的灰随着男人的动作倾倒下来，呛了他一鼻子。

干完这些后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简单地冲了个澡之后裴陵换上浴袍，脚步声轻轻地走回卧室。二楼过道的灯全亮着，与次卧里黑漆漆的一片形成鲜明的反差。

裴陵迟疑了一下，按在开关上的手又放下了。他望着那扇闭得紧紧的门，抿了抿嘴唇，目光中透出些悲戚与怀恋，但最后这些都化为冰冷的寒意，随着男人沉默的步伐一起离开。

到半夜的时候雨势几乎控制不住，雨声如雷，大大小小的冰雹疯似了地往玻璃窗上砸，一连串沉闷的声响伴着呼啸的寒风如野兽盘踞在窗外，让人不由得一阵心悸。

立在床两旁的落地灯散发着暖黄的柔光，懒洋洋地洒在男人的手背上。

裴陵没有开大灯，于是整间卧室就暗了下来，这张大床以外都是昏黑的一片，冷冰冰的没什么生气。

男人揉按了半天眉心，才慢慢抬起头来。他靠着床板，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而这张大床的其余地方被无数的纸张杂乱无章地铺满。他看着冰雹砸在玻璃上发了会儿呆，又低下头翻阅那叠厚厚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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