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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可最后仍是归于了一片沉寂。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就像魔盒，一次次刷新着他迟钝许多了的五感。每天醒来，全世界都已经又变了一副模样。

他扶着额头，心境起起伏伏，半靠在了床边，伸手取出了那两本红本子。扉页上，里面两人脸上都没有挂着笑，很严肃的，像是在完成一桩很重要的任务一般。

看着照片上那只难得显得正正经经的小朋友，沈晟的唇角忍不住往上勾了一下。当时他是到底以什么心情坐在相机前，拍下这张照片的呢。

他不知道。

现存的记忆并没能解释出其中的因果。沈晟抬起了头，看向窗外丰腴了几分的春景。几只春燕划过来，又重新坠入云端，精灵一般。

“哥。”

白林看他下了楼，小心翼翼地凑着挪了过去。沈晟抚了抚他的脑袋，带着他又坐回了客厅后的沙发，给他身上裹上毯子，把切好的果盘搁到沙发旁边。

“你的腰……”

沈晟和他还是隔着浅浅一尺的距离，听到这里缓回了神，随口答道：“没事，出门扭着了。”

“楼下两楼那邻居养了一群的动物。你离他们远点，别扑了你。”

一提到刚才那群动物，沈晟就忍不住皱起了眉，脸上的表情变得不怎么好看。自从伤好出院，也许是记忆缺失的原因，沈晟身上变得烟火气了很多。

白林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嗯”了一句，心里明白过来他还没好全。要是他真好了，现在才不会是在这里跟自己坐着聊天，早下楼去告他了。

“你记起来什么了？”

白林转过头来看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沈晟沉默了很久，久到白林都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的时候，沈晟垂下眼睫，淡淡然开了口。

“记得，我很爱你。”

他移开眼，看向那头的窗侧，午间阳光正好，暖和地洒在那片浅灰色的羊绒毛毯上。

“记得你怀了我们的孩子，还有，我们结婚了。”

“但是其他的我记不清了，”沈晟垂眸，很无奈的笑了一下，“就连你的生日，我好像都有点记不住了。”

他伸手，把手搁在了和白林之间的那块沙发上，语气温和，转过头来看着他。阳光下，那双蓄着温柔的异瞳潋滟着深沉的情绪，像是隐没在云层下的峰峦和湖泊。

“白小朋友，从现在开始，我们能重新再开始一次么？”

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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