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彻底从于家搬出来之后, 于甜甜见新家有两个房间，她就打算跟于不忘分开住，毕竟之前会跟于不忘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是因为条件不允许，现在有条件了，于甜甜自然不会再跟于不忘睡同一个房间, 同一张床了。

在准备睡觉的时候, 于甜甜就跟于不忘说了分房睡觉的事情。

于不忘当即就委屈得不行。

眼眶里都蓄满了泪水, 委屈巴巴地追问于甜甜，“为什么？是因为我睡觉不老实, 你生我气了？”

不等于甜甜回应，于不忘起身走出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 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条长长的绳子, “我不想跟你分房分床睡，既然你嫌我睡相不好，那你把我给绑起来。”

于甜甜又哪里会拿绳子把于不忘给绑起来，她只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我想一个人睡。”

“为什么？”于不忘执拗地追问, “之前我们两人同睡一张床不是好好的？”

“之前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这条件。”于甜甜耐心地跟着于不忘讲着道理。

这话一说, 于不忘就更加委屈了，一副被负心人给抛弃了的小媳妇模样，“所以我们这是只能共苦, 不能同甘了？之前因为没有条件，你能够忍受我同睡一张床，现在有条件了, 你就不能忍受了？”

“不是……”

“那是什么……”

“我……”于甜甜无力解释，总不能直白地说，她始终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吧。

如果说了，估计于不忘更加要闹腾。

于甜甜就索性闭上嘴巴，不再说理由，只坚持着不想再跟于不忘同睡一张床，而于不忘呢，实在是不想跟于甜甜分床睡，但见于甜甜又这么的坚持，不管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于甜甜始终都不动摇，于不忘只好耷拉着脑袋，蔫蔫地抱着枕头从房间里出来。

“甜甜晚安，好梦。”即使被于甜甜赶出房间了，于不忘心里也气恼着，但还是如往常一样，温柔地跟着于甜甜道着晚安。

于甜甜看着，心里就想着，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晚安，你也好梦。”于甜甜好似在弥补于不忘那般，脸上的笑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甜美，声音也是柔得如春水那般。

然后大概在于不忘走出房间那刻，心里存了愧疚，躺在大大的床铺上，向来好睡的于甜甜竟然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觉得这床实在是太大了，躺在上面格外觉得空荡荡的，不管是左侧睡，还是右侧睡，或者是横着睡，于甜甜都睡得不舒服，觉得还是之前的小木板床睡得舒服，但如果真让她睡之前的小房间里的小木板床，于甜甜的内心里又是抗拒的，觉得那床太小了，也太硬，睡得全身都僵硬。

就这样，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直翻滚到了凌晨，于甜甜仍旧也没有睡意。

竖起耳朵听听外面的动静，静悄悄的，估计于不忘早就已经睡着了。

这么的一对比，于甜甜的内心竟然觉得有点不甘心，想着她都睡不着，这于不忘怎么就睡得这么的香？

于甜甜“蹭”的坐了起来，带着股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迅速地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打算去隔壁看睡得正香的于不忘，想知道为什么他就能这么快入睡，不会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不习惯吗？反正她是既睡不着，又不习惯于不忘没睡在自己身边的。

“不忘？？”可等于甜甜打开房门，看到应该睡在隔壁房间床上的于不忘，竟然可怜巴巴地把自己高大的身体蜷缩在房门边，然后也同样的没有睡着，并见她打开了房门，落寞的脸庞上顿时迸发出强烈的喜悦来，于甜甜是又惊讶又懵逼，“你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坐在我房门口是干嘛？快起来，地上这么凉，也不怕感冒了。”

于甜甜伸手去拉拽于不忘。

于不忘痛苦地揉着自己的双腿，身体并摇摇晃晃地往于甜甜那边靠过去，“我的腿麻了……”

于甜甜无奈地斜睨了眼于不忘，“谁让你不去睡觉，傻乎乎地坐我房间门口的。”话是这么的说，但于甜甜还是弯腰帮着于不忘揉酸麻的双腿，“这样好些了没有？等下可别再坐这里了，赶紧回房间睡觉去。”

于不忘紧紧地抱住于甜甜的腰身不撒手，“不要，我不要一个人睡，我要跟你在一起。”

双眼认真地凝视着于甜甜，“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一点儿都睡不着。”

这话让于甜甜的心里稍微平衡了点，起码今晚上睡不着的不是只有她一个，但嘴上还是说道：“怎么就不能睡着了？我之前没有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还不是都一个人睡的？”扒了扒于不忘蓬松的头发，“不过，我看你坐在房门口腿都坐酸了，如果我强行让你到隔壁睡，估计你还是会继续在我房门口蹲着……这样，今晚上我可以允许你继续跟我睡，但明天的话，你得要开始习惯一个人睡了。”

同样的，她也要习惯了，不能因为睡得床太大了，显得空荡荡的，她就睡不着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于不忘眨了眨眼睛。

让他一个人到隔壁房间睡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晚上能够安安稳稳地睡在甜甜的身边就行。

于不忘买来的二居室，对外说是二手房，实际上是新房，里面的所有装修都是新的，特别是房间里的床，那是时下最贵的席梦思，躺在上面睡觉肯定是比简简单单搭起来的木板床要来得舒服，可在刚开始于甜甜一个人睡在上面的时候，那是一点儿都没有感受到席梦思的舒服，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可等现在于不忘躺在身边了，于甜甜终于感受到了这床的好处了，那是不软不硬，特别的贴合背部，不过才刚躺上去，一阵阵浓浓的睡意就涌上了于甜甜心头，很快就睡过去了。

在那刻，于甜甜就想着，原来席梦思的最佳睡姿是两个人头碰头的一起睡呀。

而旁边的于不忘呢，他就没有于甜甜这么快入睡了。

双手轻轻地揽着于甜甜的身体，眼睛呢，也是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于甜甜，好似他不看着，于甜甜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了。

也不怪他会这样，因为他没想到俩人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也算是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可甜甜仍旧在排斥着他，没有把他当作是自己的男人看待，这让他挺挫败的，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所以才会让甜甜迟迟地不肯接受他。不过，还好，甜甜的心里尽管还是没有完全的接纳他，但她已经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了，并且习惯到没有他在身边，她也睡不着了。

“甜甜，我会继续加油，耐心等着你接纳我，把我当你是可以依靠的男人。”

于不忘小心翼翼地凑近于甜甜，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于甜甜在于不忘的怀里扭动了下身体，好似听到了于不忘的话，然后被吵到了。

于不忘顿时一动都不敢动，就连呼吸都立即屏住。

见于甜甜在扭了下身体之后，仍旧在沉沉地睡着，于不忘不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说什么话了，赶紧也跟着入睡。但他不知道的是，刚才于甜甜会扭动了下身体，那是因为她做梦了，梦回到了现实世界里，她被养父母抛弃，然后被隔壁好心邻居爷爷收养的那天。

因为经历过了两次被抛弃，于甜甜是非常的害怕又彷徨，深怕会再被丢了。

现在邻居爷爷肯收留她，她当然不敢调皮捣蛋，爷爷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不让她干，她也非常有眼色地干活。

正当她拿着扫帚，清理爷爷做木工时候掉在地上的刨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长得非常精致漂亮的小男孩，衣服也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大城市里来的孩子，就是看着不是很相处的样子，眼神在望着人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凌厉，嘴角也抿得紧紧的。

于甜甜没搭理他，自顾地干着自己的活。

这里虽然是乡下，可因着有不少人的亲戚在城市里，这一到了寒暑假，村子里就会有不少来自城市里的孩子来玩。

于甜甜以为这突然出现的小男孩，也是村子里某个人的亲戚家孩子。

这于甜甜不问，小男孩也不说。

俩人默默无言地度过了沉默的一天。

等到隔天的时候，小男孩同样突然出现在了于甜甜的面前，也仍旧不说话，只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于甜甜干活。

于甜甜呢，也同样没有先开口询问小男孩情况，只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于是，这一天又是沉默又安静的一天。

到了第三天，同样跟昨天一样。

第四天，也一样。

第五天，也仍旧没有区别。

一天又一天的，小男孩始终都是突然出现，于甜甜呢，始终都在忙碌地干活。

就这样，整个暑假都过去了，于甜甜仍旧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谁，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直到在开学的前一天，于甜甜手里拿着棒棒糖，主动跟小男孩说话了，“明天就要开学了，你也应该要回城里了去吧。诺，这根棒棒糖算是这些天你陪伴我的谢礼。”

棒棒糖是爷爷给于甜甜的。

而爷爷会有棒棒糖，说是在给主家做木工的时候，知道他家里有个小孙女，又见他木工做得不错，主家就给了他一个棒棒糖。

在那个年代，棒棒糖算得上奢侈糖果了。

于甜甜一直都舍不得吃，恨不得把这棒棒糖给供起来。

小男孩在这个暑假一直都在跟于甜甜在一起，自然知道于甜甜对这个棒棒糖的珍稀程度，现在见于甜甜竟然大方，还不犹豫地直接送给了他，小男孩怪异地瞅着于甜甜，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为什么要给我？你自己留着吃不好吗？而且，我会来这里，可不是特意来陪伴你的，只是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这里。”

于甜甜拉着小男孩的手，直接把棒棒糖塞进他的手心。

“不管你是不是特意来陪伴我的，我都很感谢这些天有你在我的身边。虽然你是从城里来的孩子，对我们村子里估计不熟悉，对我也不熟悉，但应该从大人嘴里听说我的事情吧。在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刚被我的养父母抛弃了，虽然我被爷爷收养了，可我的心里还是很害怕，害怕爷爷也会觉得我是个麻烦，然后也不要我了，可我又不知道该跟谁说。幸好，这些日子你都在默默地陪着我，即使没有说话，可我的心却莫名地安定了起来，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不是每个大人都是爱孩子的，但我们这些做孩子的，如果不幸遇到了不爱孩子的大人，也不能因此自暴自弃，得要更加努力地好好活下去，因为迟早会遇到爱我们的人，苦涩的生活迟早也会变得甜蜜起来。”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即使我的亲父母、养父母都抛弃我了，可我还是遇到了好心的爷爷，不仅收养了我，还不藏私地把他木工的手艺全部都教给我，让我今后长大了可以有养活自己的手艺。而我把爷爷给我的棒棒糖给了你，除了是你这些天陪伴我的谢礼，也是想把我的甜蜜分给你，希望你回到城里之后，也会很快收获到属于你自己的甜蜜。”

即使小男孩之前都是不说话的，身上的衣服呢也始终非常的精致，看起来是被精心养着的，可细心的于甜甜还是在小男孩身上发现了伤痕，各种各样的伤痕，有被掐的，被刀割的，还有被钝器打的，甚至还有被鞭子抽的，而这些伤痕看起来都有些日子了，推算着是在来村子里之前就有的。

小男孩大概听出了于甜甜话中的意思，哼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挺乐观的。”

“活着乐观点，至少能让自己开心一点。”于甜甜笑着又催促小男孩尝尝她给他的棒棒糖，“很甜的，特别的好吃。”

小男孩没有吃，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棒棒糖。

过了会儿，他抬头对于甜甜说道：“我吃过棒棒糖，我也知道它的味道是甜的，我也更知道，这根棒棒糖吃起来肯定会比我之前吃到的棒棒糖更甜，或许还能够像你刚才说得那样，我也很快会收到属于我自己的甜蜜，但……”

“但？”于甜甜追问，“但什么？”

“但如果我今天吃了它，明天就吃不到了，我的甜蜜也没有了。”小男孩看着于甜甜，认真地说着他的顾虑，他不吃手中棒棒糖的理由。

于甜甜顿时就陷入了为难当中。

因为她没有钱给小男孩买棒棒糖，让他可以天天吃到。

不过，于甜甜为了不打击到小男孩，她就说道：“吃了棒棒糖，虽然肉眼我们是看不到了，但是你的味蕾永远记住了它的甜味，所以即使明天没有人再给你棒棒糖了，但因为你记住了，这甜蜜就永远也不会消失。”还向小男孩保证了，等她将来长大了，能赚钱了，她会给小男孩买很多很多的糖，各种各样的。

“这是你自己说的，说话要算话。”小男孩看着于甜甜说道。

原先黯淡的眼神，也在注视于甜甜的时候逐渐有了亮光。

于甜甜重重点头，“肯定算话的。”又继续催促着小男孩吃糖。

小男孩这回没有犹豫，他把棒棒糖直接重重地摔在地上。

棒棒糖立即被摔成了两半。

小男孩分了一半给于甜甜，“我们一起吃，一起甜蜜。”

“好！”于甜甜接过一半的棒棒糖塞进嘴巴里，“唔，好甜！”

小男孩也把糖塞进嘴巴里，“唔，的确是非常的甜。”感觉都甜到了他的心里，他的四肢百骸。

“对了，你叫什么的？”于甜甜觉得俩人都吃了同一根的棒棒糖了，那应该算是好朋友了，好朋友应该互相知道对方名字的。

“我？”小男孩随手拿了根树枝，一笔一划地在地上仔细写给于甜甜，“顾言，顾家的顾，言归于好的言。”

于甜甜歪着脑袋看。

“看得清吗？”顾言问。

“嗯，看得清。”

顾言不放心，在地上写完了他的名字，他还拉着于甜甜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下自己的名字，“顾言，你要记住了，也别忘记了你对我的承诺，等你长大了，能赚钱了，可得要给我买糖，买一辈子的糖。”也给我一辈子的甜蜜。

“知道了，知道了。”于甜甜一个劲地点头。

但于甜甜的这个知道，也就仅仅持续了半下午，因为等顾言离开，爷爷做木工回家之后，一直担心地瞅着她看。

“怎么了，爷爷。”于甜甜问。

爷爷说，“隔壁邻居的阿婆跟我说，你一下午都在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一会儿皱眉，又一会儿笑的，甚至还哭过……”爷爷担忧地摸摸于甜甜的脑袋，又很努力地给于甜甜定心，“你别怕，在我死之前，我都不会不管你的，我也会努力多活几年，直到看到你能够独立生活了，我才敢放心地离开。遇到有什么不开心的呢，你也别憋着，跟爷爷说，爷爷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于甜甜有察觉到，隔壁的阿婆在下午时候，的确有在她家门前来回走了好几趟。

阿婆呢，虽然有点喜欢管闲事，但心还是好的。

她说她没看到顾言，不可能是撒谎骗爷爷的。

既然这样，那下午跟她一起吃糖，一起展望未来的顾言又是怎么回事？

于甜甜没有向爷爷隐瞒，跟爷爷说了这事。

爷爷一脸凝重，但担心说了实话，说他们村子里这个暑假压根没有从城里来的小孩，然后会吓到于甜甜，爷爷就避重就轻地说道：“哦，兴许隔壁的阿婆老了，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使了，然后就误会了，以为是你在跟你自己玩呢。”

“是吗？”于甜甜半信半疑。

爷爷顺势转移话题，说起了木工上的事情，教于甜甜怎样才能够做个出色的木匠。

这可是爷爷凝结了几十年的心血，于甜甜不敢不仔细听，也就把到底有没有顾言这个人给暂时抛在了一边。

可在空闲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去想这件事情，还背着爷爷悄悄地去问隔壁的阿婆了，另外还亲自验证了下，阿婆到底有没有眼花、耳聋，见阿婆的眼睛好好的，没有花，耳朵呢也没有耳背，而阿婆也的确在那个暑假没有看到顾言的身影，没有听到顾言的声音，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堂屋里，一个人自言自语，于甜甜不得不相信，顾言是真的不存在，全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因为过于寂寞而创造出顾言这个人来。后来，随着时间渐渐地往前推移，于甜甜也就忘记了这件事，只当那个暑假是一场梦……

隔天，做了一整晚梦醒来的于甜甜，回想着梦里的事情，又看着睡在旁边的于不忘，于甜甜仔细地盯着他看，然后努力地把幼年时候的顾言互相对比着长相。这一对比，于甜甜发现，这两个人长得还挺相似的，眼睛是一样的桃花眼，鼻子是一样的挺拔，就连嘴巴也是大同小异……唯一有着很大差别的是，这俩人的性格和气质有着很大的不同。

幼年的顾言看起来有点冷，又有点忧郁。

于不忘的话，则是有点傻憨憨的。

但想到顾言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痕，于甜甜又有点能理解，顾言长大之后会变成于不忘。

如果真的跟她想得那样的话……于甜甜的小心脏就忍不住一抽一抽地泛疼。

“甜甜早上好！”于不忘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于甜甜，还这样深深地凝望着自己，于不忘的心里别提有多么的甜丝丝的，心情愉悦地赶紧跟于甜甜打招呼，“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做。”

“糖……棒棒糖！”于甜甜试探地说道。

她想知道，于不忘到底是不是顾言。

应该是的，之前在逛夜市的时候，于不忘还因为糖的事情跟自己闹别扭呢。

“甜甜，你，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于不忘惊喜不已，脸上的笑都快比外面的太阳还要来得明媚。

“所以你真的是顾言？”

“但我更喜欢自己是于不忘。”于不忘坚定地说道，“因为于不忘的身边有甜甜，可以跟甜甜永永远远在一起，还能够拥有一辈子的甜蜜，但顾言就不行了，他的世界里只有苦，小时候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工具，当做吸引父亲注意力的工具。为了赢得父亲对她的一点关注，她可以不惜伤害我，用刀子割我的手腕，用鞭子鞭打我的后背，摆件花瓶砸我的脑袋……总之，小时候我总是伤痕累累，直到我长大了，我有能力反抗了，母亲才停止了对我的伤痕。可长大的世界，即使没有了母亲的伤害，还拥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但我却觉得这日子活得很空虚，仍旧觉得很苦涩，因为我的身边没有你，也没有等到你曾经对我的承诺。”

最后一句话，于不忘说得别提有多么的委屈了。

于甜甜听着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赶紧向于不忘解释她失信的原因，“我，我因为在你离开之后，发生了点事情，让我以为你是不存在的，所以我就……不过你放心，答应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食言的，肯定会在今后补上去的。”说完，于甜甜又忍不住对于不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是好奇，“你妈还是对你……然后让你看起来……”

于不忘摇摇头，并微微弯下腰，扒开了他脑袋上的头发给于甜甜看，“在来找你之前，我做了个手术，这个手术的后遗症就是这样。”说着，又很小心翼翼地看着于甜甜，“医生说，我可能很快就会恢复，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这样。所以甜甜，你会嫌弃我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于不忘特别不安地搅动着手指。

双眸也楚楚可怜的，像极了即将要被抛弃的小奶狗。

于甜甜正沉浸在于不忘苦涩的童年里，现在又听他说，因为脑部做了手术才导致他异于常人，于甜甜哪里会说嫌弃于不忘的，心疼于不忘都来不及了，赶忙伸手抱住了于不忘，“不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不会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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