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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幸有故人归

深夜是梦魇来袭的时刻，可能人们不知道梦魇起初是个神，后才成魔。

最开始梦魇并不叫梦魇，叫灵衣。

曾经的灵衣，心有广大众生，行事处处为那些弱小的生灵着想。

现在的灵衣，人们都叫他梦魇，每到夜里都会给人带来恐惧，陆终瑞知道他为什么会从一个心有慈念的神变成人人恐惧的梦魇，多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是正月下旬的深夜，韦付与风巽都已入睡。

——这个时候梦魇该活跃了，希望梦魇能够感觉到本座在这里呢。

陆终瑞进了自家的密室，取下了挂在墙上的至阳之剑，陆终瑞虽没有了神力，但还是记得所有神术的法诀，用愿力行神术原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有了这至阳之剑还是勉强可以行神术。

至阳之剑到了陆终瑞的手里，就不在发出红光了。

——呵……久违了呢。

陆终瑞飞上自家屋顶，抬头不见月光与星星，一片漆黑……

把至阳之剑放下，手结印，身上出现红色光圈，原本是小白脸模样的陆终瑞变成了身穿古装华服的男子，剑也发出微弱的红光。

身段修长，一头银发倾泻而下，面容清冷，端是一副倾尽众生的容貌。

——这个样子，应该有点当年是神体的模样了吧，希望……灵衣他能感觉到我。

男神版的陆终瑞眉间带着几分期许。

在暗夜里，梦魇苏醒在人间随意飘荡，其气息飘荡于天地之间，所到之处，生灵皆会陷入梦魇之中。

“今天总感觉有些不一样呢。”暗夜里梦魇一袭黑衣，若不仔细辨别还当真是看不出来。

感觉到有神召唤自己的梦魇，便循着召唤的方向快速前进。

到了古村的一座宅子上方，从上往下看，能看到有一人正仰着头望向他。

梦魇身形一晃便稳落在了那人的前面

“这是……！”待看清召唤者时，梦魇的双眼瞬间就蒙上的雾气，低声哽咽。

陆终瑞缓缓向他走去。

——这就是黑化后的灵衣啊，好久不见了。

暗夜茫茫云水间，孑然独立，幸有……故人归。

梦魇几步上前，猛的抱住陆终瑞，潸然泪下，声声呜咽，如孩提。

——还以为……在这漫长的生命里再也见不到那些在浩瀚天地里谈笑风生的故人了。

“我回来了……”陆终瑞抬手同样是紧紧的抱住梦魇，简单的三个字，其中却吐露出太多的喜悦。

这句话……是梦魇在幻识里无数次听到的，如今总算不是在幻识里了。

低唤道：“神上。”

梦魇久久不愿松开陆终瑞，生怕松开就再也见不到了，他怕这突然的惊喜变成了绝望。

陆终瑞拍拍梦魇的后背，轻声道：“灵衣，本座总算是回来了。”

风轻轻的吹过，原本梦魇的衣裳是黑色的，风吹过后变成了绿白色，齐腰的青丝柔顺如水，煞是好看。

陆终瑞那清冷的面上，此刻却换上了温和的笑意，捧起灵衣的脸左看右看，满意道：“嗯嗯……这才是本座认识的灵衣嘛！眉目俊美，衣着明媚而不鲜艳。”

“神上还是一点儿也没有变呢，而灵衣已不再是灵衣了。”灵衣垂眸，神情落寞。

陆终瑞转身，长长叹了一气，银白长发间的两条细长小辫子略微飘动，而他的声音略显无奈：“不，你错了，本座和以前不起样了。”

——时间那么久……总会变的，谁都不例外。

灵衣注视陆终瑞一会儿，倏地神色慌张：“神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神体呢？你现在怎么变成了魂体？”

刚一见面太激动还没注意到，现在他看到了陆终瑞不是神体而是魂体。

“没了。”暗夜里陆终瑞苦笑，道：“当年他们剥去我的神体，让我堕入这六道轮回之中，每一世……都是各种惨死而且还很短命。”

灵衣双拳紧握，面露怒气。

——神上这么多年都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真的无法想象，他们那些神真的是……够狠的！

“不过好在这一世，本座变成了愿魂，想起了以前的所有事情，不然，咱们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陆终瑞转头展颜一笑，如诗如画。

灵衣吸吸鼻子，声音低闷：“那时他们都说上神你已经消亡于天地之间了。”

“所以你就黑化了，这个本座知道。”陆终瑞目光平静，直视着灵衣。

——当年他们没灭了他，真的算是慈悲了。

灵衣反驳道：“这叫入魔！入魔啊神上，叫黑化多俗气啊！”

灵衣此刻的心中觉得自己总是的幸运，不管怎样总是再见到神上了，。

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那些没有神上的日子，他现在都不敢去回想。

陆终瑞认真的看着灵衣，道：“对不起，灵衣。”

“为什么要道歉，神上？”灵衣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你是因为我的事才入魔的呀。”陆终瑞坐在阳台上，身边就是灵衣，这种漫漫长夜，身边有知己相伴多好。

灵衣是与他羁绊最深的神，他们之间即是兄弟，亦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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