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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苛心中一惊,随即手中分量变轻,低头一看,自己手中那空酒坛已被千崖抢了去。
发现是空坛后,千崖明显不悦,大叫着让人拿酒来。军医们一拥而上,想要制止重伤主帅的胡闹。
不过,邰苛倒是趁着众人不注意取了酒回来,等着千崖将军医、亲兵和侍从都打发走之后,才又溜进他的屋中。
两人推杯换盏,将军医的医嘱全都当成了耳旁风。
“我让她等得太久了。”
喝着喝着,千崖突然冒出了一句。
邰苛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给千崖倒满一杯之后,道“牙地城守军已经尽落我手,除了驻守航青城的四十一万军,还有麟檬城直属郁侯的十万军,郁洲将近一半的兵力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中了。”
说着,邰苛端起了酒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千崖“接下来的计划有吗?一半对一半,我们的胜算……”
邰苛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千崖的一声冷笑打断了“我可不做没有赚头的买卖,要做只做稳赚不赔的。”
“怎么个稳赚不赔?”
邰苛饶有兴趣地等着千崖的回答,连手中的酒都没急着下肚。
“接着窃取啊”,千崖不经意地一答,也端起了酒杯,脸上却掠过了一丝寒光,“郁度是郁群的长子,也是他失去的第一个儿子。接下来他将会失去嫡子,也就是航青城中的那位。”
说罢,千崖用他那唯一能动的一只手举起酒杯,仰头灌了下去。
邰苛到没急着喝,他现在对千崖的计划很感兴趣,想要他接着说下去。但千崖现在除了朝他咧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是他口无遮拦,饮酒过度,还是碰了伤口,足足有一刻钟功夫,千崖都在捣气儿。
吓得邰苛连酒都喝不下去了,正要去找军医,千崖终于开了口“要是伤我这一剑的那多洲小子还活着,我真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让我疼得生不如死的!”
邰苛“……”
就在邰苛哭笑不得,准备酝酿揶揄他一句时,千崖又用他现在唯一能动的手搭在了邰苛的肩膀上,抬起有些发青的眼圈,看着他的眼睛中透着一股忧怨。
“你可别乌鸦嘴,这条胳膊要是废了,我就不能实现对蔗柠的承诺……哎呦……”
千崖疼得五官扭曲,再次低下头去。
看着千崖的难受劲儿,邰苛倒笑了起来“放心吧,废不了,疼就说明这条胳膊还活着。”
“那我脸上的伤呢?”千崖对邰苛的安慰并不满意,指了指自己左脸上那道并不深的伤口,“要是留下疤痕,岂不是更让蔗柠嫌弃。我一会儿得让军医给我弄点祛疤的药擦擦,实在不行就涂点脂粉遮遮。”
被千崖的这一通儿搅和,邰苛已经忘了刚才自己要说什么了。他只知道千崖想念蔗柠,想念过去的生活,而邰苛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随着他们计划的一步一步实现,似乎找回原来的生活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待阡聂收拾完多洲残军,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千崖和邰苛也回到了牙地城。
三人胜利会师,相视轻轻一笑。多洲的五十万大军被他们歼灭的将近一半,伤者更是超过七成,俘虏了八万多人,多侯多拓的尸体也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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