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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风雨欲来
金陵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气候愈发变寒，顾允景穿着一身蓝色锦袍，夜一后退他一步，给他打着油纸伞，自己则是完全被那小雨包裹着。
顾允景要带军剿匪，虽然他本身觉得自己一人也可以，但是明面上还是要带领一支军队。而御林军护卫皇宫，锦衣卫直属帝王，驻京军可以算是赵家的军队，辰德帝允了他去剿匪却没有给与他驻京军任职的权力，那么辰德帝就是变相地告诉他去找禁军。
禁军大院里面，训练场地破旧不堪，坑坑洼洼，而本该摆着训练刀剑的地方却没有任何武器，百余名禁军穿得军服斜斜歪歪的，一个个看去都是些酒囊饭桶，顾允景来时，场中吵吵闹闹的，一点军队的样子都没有。
“谁是统领？”顾允景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场内静了一下，但不过一会儿，场内吵闹的声音又更大了，顾允景虽然是有京中有名的小霸王，不过这场中都是多年的老无赖，只当顾允景就是个仗着自己身份作威作福的小皇子，而且这场中也是有些四大世家的人……因此他们故意给顾允景难堪。
顾允景撩起眼皮，看着这个场景，也不再多言，直接拔出了旁边夜一的剑，面无表情地砍掉了自己面前那个正在畅谈的老兵的头，鲜血瞬间恣意地在训练场中飞射，血腥味在潮湿的雨汽中弥漫开来，场中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殿下，你可知你是在干什么？”一个五大三粗，留着络腮胡的大汉走了出来。
顾允景被血红的鲜血贱了一身，使得他仿佛杀神在世，他伸出手指擦去剑刃上的鲜血，开口说：“你就是统领？”
“对，我姓袁——”那大汉挺了挺胸，有些骄傲地说，结果就被顾允景打断了。
顾允景听到那个“对”字，就直接挥剑劈向他的脑袋，那个统领多少也是有些本领，他急忙后退了一步，使得顾允景的剑没劈掉他的脑袋，不过他也被砍掉了一条胳膊，顾允景颦着眉，伸脚踹向那统领的胸口，把他踹到在地，一剑直接刺进那统领的胸口，刺进去时，鲜血呲地一声往外冒，顾允景歪了一下头，鲜血才没喷到他脸上，那统领挣扎了没几下就不动了。
他站起身来，嘴上带了一抹满意的笑容，低头把玩着那把剑，轻启薄唇：“跪下。”
身后的夜一立刻跪在了地上，场中的禁军们还处于震惊之中，没反应过来，处于呆愣之下，顾允景敛了笑容，把那把剑扔了出去，正好插在一个人的脑袋上，那人的尸体随之躺下，与此同时还有跪下的百余名禁军。
疯子，赤裸裸的疯子，绝对不能惹他，这是每一个禁军心中此时的想法。
淋淋沥沥的小雨还下着，打湿了顾允景浅棕色的微卷发，几绺头发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用手背把头发拨到一边，擦了擦脸上的雨珠，看了看天，他随手指向一个人说：“半个时辰后，你带着这群人在城外等本殿下。”
说完，他就转身把剑插在地上，迈着大步离开。夜一连忙站起来，拔剑收到自己的剑鞘中，跑着过去为顾允景打起了伞。
天空中阴沉沉的，云压低特别低，真是风雨欲来的景象。顾允景穿着暗蓝色的绣着金色祥云的靴子踩在金陵大街上，雨下得越来越大，夜一被雨沦得睁不开眼，冬天的湿冷再加冰雨加持，寒冷刺骨，可是他仍然默默地为顾允景撑着伞，不出一声。
顾允景此时脸上带着一抹十分温柔的笑容，他笑得愈发宠溺，带着笑音说：“本殿下要回去换一身白色的锦袍，然后让我的子安亲眼看见那群低贱的人的血染红本殿下的衣袍，成为本殿下的战袍，夜一，你说，子安一定会喜欢本殿下这身战袍的对吧。”
“是。”夜一在他的右后侧低声应着。
*
望着金陵方向阴沉沉的天，沈云昭总觉得心慌慌的，他放下手里那本从楚默笙房间里借来的郝县地形图，揉了揉了眼睛，扶着桌沿站了起来，推开门走出去，外边好不热闹。
寨子中的房屋上都系上了红绸缎，窗户上都贴了“囍”字，寨子人们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忙忙碌碌的。
沈云昭看着这一切，忽然忍不住感叹，真正爱你的人会尊重你的一切，就是知道这条路艰难，所以他才不会成为你路上的更多的障碍，而是会尽全力去帮助你。
“黑叔，这么快就都整好了？这些绸缎要花不少钱吧。”沈云昭笑嘻嘻地走过去，冲着正给树系上红绸缎的黑老三说。
黑老三听到这，笑着摸摸头，“这大部分都是我当年和青云结婚时的绸子，今儿拿出来都挺新的。”
“啊，这样啊，我就是有个事有些好奇，想问问？”
“什么事？子安兄弟别见外，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拾起一条红绸缎，绕在指尖，白皙圆润的指头被红色所覆盖，引人无限遐思，沈云昭将这条红绸缎递给黑老三，“这都快过年了，你们这干匪徒还这么敬业？”
“怎么这么说？”黑老三一头雾水地接过来那条红绸缎。
“一般这个时候走这条路的都是回家省亲的，而且那天我坐的马车……比较简陋，你们却带了百余人去堵我，这是为何？”沈云昭装似不经意间地问。
“啊，那个，不知道是哪个瘪三提供的消息，说那个时候有个极其富贵的大少爷经过……”黑老三一边系着红绸缎，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一阵寒风吹来，似乎吹走了沈云昭的思绪，飘到那夜的相拥，那夜交心的低语，明明早就知道，为何还会心痛？为何还要去问没有意义的问题？沈云昭觉得刚刚那一阵该是阵妖风，不然他为何觉得自己这般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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