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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忠诚与执念

苍穹中悬着一轮明月，天还未亮，顾允景抱着沈云昭，想要给他穿衣服，沈云昭颦着眉，偏开头，勉强睁开一只眼，张口道：“我自己来。”

也不是他是要显示多自己多强壮、独立，主要是不想顾允景把衣服撕坏了，他不想穿裙子，更不想穿破破烂烂的裙子。

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件漩涡纹纱绣裙的穿法，不情不愿地穿上后，他抿了几下嘴，问：“女子那些描眉什么的，你会吗？”

顾允景一脸你看我像是会的样子吗？

他揉了揉脖子，放弃了，道：“面纱，长一点的，正好把喉结遮住。”

带上面纱后，顾允景又给他披了一件缎绣氅衣，抱着他走出了门，沈云昭也没有过多纠结，现在他是“娇弱的女人”嘛，那就安心睡觉吧，走路什么的不适合“弱女子”来做。

晨色微明，太阳从云层中腾出一丝金光，橘红色慢慢得染红云彩，沈云昭哼哼几声，顾允景抱着他，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温声道：“再睡会儿。”

马车行得一直平稳，沈云昭也一直睡得十分安稳，中途被顾允景叫醒了，迷迷糊糊地被喂了些东西，他有些不耐烦地咽下去后，头一偏，埋在顾允景怀里又睡了过去。

待到中北云川城时，他才堪堪揉了揉眼睛醒来，刚醒来时眼神迷茫，就像是刚出生的某种小动物一样，看起来额外的清纯天真，不过这眼神只是存在了一瞬，就变成了幽黑的清冷。

“到哪里了？”他偏头躲开顾允景的吻。

顾允景捏了捏他的腰间：“云川城。”

一巴掌拍开那只手，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伪成女音对前面的马夫道：“麻烦去大帅府。”

车夫疑问了一下，但还是遵循了他的命令。

“昨夜……”是你先勾引我的。

沈云昭抢了他的话头，带着些不耐烦道：“别说话，心烦。”

“有你这样用完就扔的？”顾允景想了想，从嘴中吐出几个字：“薄情郎。”

沈云昭闻言伸脚直接踹在他腿上，他一脸纠结地道：“你现在穿得是裙子。”

“再说话，我把这裙子套你头上！”

顾允景似是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距离大帅府快了，时间不够。”

“……”沈云昭支着下巴的手一晃，他几次张口也没想出什么话来回击这放浪的话语。

*

“你向大帅通报一下，说是从金陵来的姓沈的商人来拜访她。”沈云昭带着面纱对那门卫说道。

那门卫有些诧异，但还是让沈云昭先在这等等，他去通报，后来细看了一下他们的服饰，又道让沈云昭他们去正厅等着。

一个小厮领着沈云昭他们进了正厅，给他们泡茶，分别给他们倒了一杯茶就退到了一边，顾允景拿起那杯茶闻了闻，就放下了。

不稍一会儿，李情脚步有些虚浮，满身酒气地走了过来，她一进门，先下命令，让那些下人下去，沈云昭摘了面纱，刚准备向她行礼，结果她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沈云昭手，喃喃道：“诺诺……”

顾允景倏然起身，黑着脸推开她，她踉跄了几下，才站稳，晃了晃头，盯着沈云昭。

“大帅看着状态不太好，昭明日再来拜访。”

李情的眼神黑幽幽的，就像是无边的黑夜，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在里面翻滚，她转身做到主位处，伸手道：“失态了，侯爷坐！”

沈云昭重新落座，抚了抚下巴道：“昭无用，舍妹身中剧毒多年，昭居然最后才得知。”

“你本就是无用！”李情蓦然一怒，手中攥着的桌角变成碎木，“懦弱无能之辈为何苟活至今，连累他人？！”

“你说话小心些，要是还想要你的脑袋！”顾允景警告道。

沈云昭伸手握住他的手掌，以示让他冷静。

“大帅，那是昭嫡亲的妹妹，她死了，昭比谁都伤心。”

李情冷哼一声，瞟着顾允景，嘲讽道：“那还有心思和野男人逃跑，把自己的亲外甥扔在金陵。”

“家父是辰德帝所杀，舍妹多年种种也逃不出辰德帝所为，他所求已然找到，昭认为自己留在那里也不过一死。”他咬咬牙继续道：“大帅所说没错，昭就是虚伪肮脏的老鼠，昭睚眦必报，杀父之仇更是不共戴天！”

李情扶额开始深思，理性告诉她不能答应，不然多年经营可能毁于一切，她这么多年都是为了李家一个名誉而活，她现在想为自己而活。

“东南、金陵，非中北可敌。”

她说这话就是有戏，沈云昭正准备开口，顾允景却开口道：“加上北庚国的军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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