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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爽下了办公楼,还没有走出陶瓷一厂的大门口,身后就追上了一个人,“郝工,请等一等!”
郝工?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郝工啊?
郝爽心里一阵好笑,扭头看着这名面生的中山装男子,嘴里疑惑地问道:“你是?”
“我姓张,叫张建军,陶瓷一厂供销科的干部!”张建军熟练地从口袋摸出一盒散花香烟,磕出一根,双手递给郝爽。
“谢谢,我不抽烟!”郝爽摆手谢绝,“不知道张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
“郝工,是这样的……”张建军把香烟装回兜里,“我有个亲戚是天阳陶瓷厂的,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天阳陶瓷厂?
郝爽眉毛微微蹙了起来。
天阳陶瓷厂是省会天阳市一家以生产日用瓷为主的省属二级企业,距离天北市有八十多公里不说,关键中间还隔着一条黄河。在郝爽的记忆当中,可是从来没有跟天阳陶瓷厂的人打过交道。为什么张建军这个天阳陶瓷厂的亲戚会知道他,还会有事要找他帮忙呢?
心中沉吟着,郝爽嘴上说道:“张老师,我大学都没有毕业呢,这个郝工我可担当不起,你叫我小郝就行了。能讲一下,你亲戚具体找我帮什么忙吗?”
“可能是有关陶瓷技术方面的事情。”张建军说道:“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人现在就在外面,你如果方便的话,我领你过去跟他谈一谈?”
听说是陶瓷技术方面的事情,郝爽便放下心来。
这个年代,应该没有什么陶瓷技术能够为难住他吧?反正自己现在没事,去听一听又不会掉头发。
于是郝爽就跟着张建军走出了陶瓷一厂的大门口,往西边又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的样子,赫然发现一辆挂着天阳市牌照的尼桑蓝鸟停在那里。
“郝工,冒昧打扰,请勿见怪!”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从蓝鸟车里走下来,一身呢子中山装穿得一丝不苟,领口的风纪扣都扣得严严实实的,白净的脸上挂着让人极度舒服的温和笑容。
“请问您是?”郝爽问道。
“我叫吕集体,跟建军是亲戚,目前在天阳陶瓷厂担任厂长。”中年人一边笑着,一边向郝爽伸出了手来。
你妹的!
郝爽瞥了张建军一眼,显然不满张建军给自己打埋伏。
亲戚是“天阳陶瓷厂的”和是“天阳陶瓷厂厂长”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当然,以郝爽上一世的经历地位,别说是天阳陶瓷厂厂长这种咖位,就是咖位再大上几个等级,也不可能让他感到丝毫紧张。
他所不满的是,既然是天阳陶瓷厂厂长亲自出马,那么需要他帮的这个“忙”绝对不会是一个小忙,“听一听又不会掉头发的”心里期待显然有点过于乐观,说不得这一次,他又要牺牲几根头发呢!
“郝工,”吕集体笑着道:“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叮嘱建军,不让他提前向你透露我的身份的。”
郝爽没有想到吕集体竟然心窍如此剔透,自己仅仅是一瞥,他就明白了是什么含义,赶忙就出声替张建军辩解。
“呵呵,”他笑了两声,说道:“我哪里怪罪张老师啊?张老师给我介绍这么大的领导,我想感谢都来不及呢!”
被郝爽如此揶揄,纵使张建军是一个老供销,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他还真没有想到,郝爽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专业技术又如此出众,偏偏心眼却又如此之小。
早知道如此,他之前就不该听吕集体的,在介绍情况的时候对郝爽打埋伏。
见郝爽如此做派,吕集体心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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