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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忠好奇的挨个掀开了箩筐上面盖着的布头,翻了翻后笑着道,“我当什么东西,原来是降真香、黄柑、五叶参这些东西,虽然是贡品,可王爷不缺,你们倒是真有心了。”
断粮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不假以颜色道,“王爷缺不缺我不知道,但是这些确却是我们这些属下的孝心,麻烦统领大人替为点个数。”
“放心吧,回头趁着王爷心情高兴,一定在王爷面前说一下,”
焦忠说话的同时挥手让门口的值守把箩筐抬走,“也不算枉费你们的苦心。”
如果是旁人,他就敢直接给扔了。
但是,从孤儿院出来的这帮人,他没有这个胆量。
和尚、瞎子这些人都是孤儿院出来的,甚至和王府侍的一些护卫也是,他要是直接把断粮和方皮惹毛了,未必就能落着好。
最重要的是,站在断粮的面前,他这个九品,居然有一种无力拔刀的错觉!
哪怕是拔出来了,自己也打不赢。
这帮子孤儿院的人还是人吗?
难道真的如和王爷所说,起点孤儿院出来的都是天煞孤星?
所以,他还是尽力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就要睁大眼,看看这断粮是否真的能做到所谓的“食咸鱼抵得渴”!
“多谢,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断粮说完后直接转身就走了。
“告辞。”
方皮同样朝着焦忠一拱手,紧跟上了断粮。
两人拐过和王府大街的巷子后,方皮才笑着道,“你小子跟他没仇啊,怎么也跟他较上劲了?”
断粮把怀里的袄子裹了裹,搓了搓手道,“你我兄弟一体,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还需要多说。”
“好兄弟!我请你喝酒!”
方皮得意的揽上他的肩膀,高兴地道,“你是不知道这王八蛋有多猖狂,特别是当然统领以后,就没有一丁点人性了,等老子哪天发迹了,非让他好看!”
“瘦瘦水牛三担骨,不怕慢,就怕站,只要没走错路,就继续朝前走,”
断粮一边走一边道,“你啊,收收你这性子,不要无空寻缝,跟在齐鹏身后多学着点,这人还是有点能耐的,你不要小瞧了他。”
“我没小瞧了他,瞎子早就和我说了,做田要有好田边,住厝要有好厝边,在廷卫里混日子比别的地方强太多了,我也没打算瞎挪窝,”
方皮大大咧咧的道,“你放心吧,我出不了差错。”
最关键的是他功夫不高。
这些年,他身边的人都跟吃了药似得,一个个的跟天才似得,直接窜到了九品、八品,就连他的两个手底下小旗周敬业和单三冠都已经是八品!
如果不出意外!
单三冠极有可能会把他亲传的天塌地陷紫金锤练至大成,从八品直接突破到九品!
想到这里,他就更郁闷了。
天塌地陷紫金锤,可是阿呆和余小时的绝学!
他当初觉得挺威武的,就厚着脸皮找两人跟着学,他俩人与他相厚,自然无所保留。
只是他学了一个寂寞。
至今无所成。
结果他交给周敬业和单三冠这两个前廷卫小旗之后,这两人的进步却是一日千里,那进步拦都拦不住。
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就他最废物?
“那就好,”
断粮止住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我自然是盼着你好的,不希望你走错了岔路。”
方皮笑着道,“你怎么比瞎子还啰嗦了,你啊,有那功夫还不如说说阿呆和余小时,他们俩才是经常闯祸的。”
断粮摇头道,“老话说,傻人有傻福,他们两个人是最没有心机的,即使是做错了事情,不论是和王爷还是何大人都不会做他想。
顶多就是唠叨一句,一个傻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们这种人就不一样了,要是犯了错,岂可轻饶?
一步都错不得。”
“看来没有成为傻子是我的错了?”
方皮很是无奈的道,“我明白的,只要我对王爷忠心耿耿,就没有人你能奈我何。
你刚来,就不要去都督府住了,还是住我家里吧,我在城外新买了两进宅子,田四喜这狗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玩意,不过却给了我实惠,省去了不少钱。”
“我就不去叨扰了,初来乍到,都督府里肯定有不少事情,我就直接住在那边吧,何大人有什么事情,我也能及时应付过来,”
断粮摇摇头后,又把袄子紧了紧道,“这北地是真冷啊,来这一路我都想好了,不管多大官,将来我也是要回南州的,泼天的富贵都不如家里当个懒汉来的舒服。”
“你我家里无亲无故还回去干嘛?”
方皮笑着道,“这安康城我开始也不习惯,日子长了就好了,好吃的好玩的多,热闹着呢,慢慢你就知道了。”
“我要找我妹妹。”
断粮突然叹气道。
“我.........”
方皮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他居然把断粮的妹妹两碗饭给忘记了。
“这一趟北上,我路过松阳,特意盘桓了一些时日,依然一无所获,但是我相信他还在南州,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能找到她,”
断粮沉声道,“我要做大官,做很大的官,天下人都能知道我的名字,这样她就能找到我了。”
方皮挠挠头道,“既然你找不到她,就让她来找你,这倒是个好办法,你可真聪明。”
断粮道,“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了,我必须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方皮叹气道,“那你既然要住都督府,我就不管你了,天冷,你上马车吧,我送你过去。”
断粮再次摇头道,“廷卫是什么?
你还没明白吗?”
方皮涨红着脸道,“我当然知道,和王爷的眼睛!”
断粮笑着道,“既然知道,就不必想送了,日后还是少相见的好。”
方皮气鼓鼓的道,“你我兄弟需要避嫌?
王爷是好人,他肯定不会计较这些的。”
断粮正色道,“这些年,我本以为你会有进步,想不到你还是这样子,王爷不会计较,并不代表别人不会计较,我俩走的太近,对谁都没有好处。
再说,你我兄弟多见一面,少见一面,还能影响感情?”
“当然不会,”
方皮很肯定的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兄弟。”
断粮笑着道,“如此便好了,你还有什么好啰嗦的。”
方皮嘟哝道,“你们跟瞎子、阿呆可以天天在一起喝酒划拳,把我晾在一边,一点都不好玩。”
“怎么越来越像个娘们了?”
断粮推了他一把,“行了,赶紧回吧,我得回都督府跟何大人复命。”
说完,直接跃上了身后的马车。
“慢一点。”
方皮等马车消失在不甚明亮的大街尽头的时候才放下挥着的手。
“头,属下又开眼了,”
周敬业突然从一旁钻过来,感慨道,“这位断大人的功夫同样是深不可测,难怪何大人要重用他。”
“就是,就是,”
单三冠跟着附和道,“属下刚刚都不敢靠的太近,真要惹恼了这位大人,我俩绑一起都架不住这位大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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