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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
然而,苏红药来了也并不顶用,药每日都有灌下去,大补之物也每日都喂进去,慕仙宜的病却始终不见好转。
到了,十月十八日成亲这一天,他几乎整个人都形销骨立了,脸整个凹进去,一点肉也没有,嘴唇也是青黑色的,颧骨凸得可怕,侍女们都是像给木头人穿衣服似的,给他穿进了大红的嫁衣,还让鸾镜和暖玉亲自为他梳妆。
阮佛熙来时,他刚醒,正揽镜自照——一番打扮之后,面色的确是好看多了,他虚弱地被暖玉扶着坐在镜子前,脸上是有笑影儿的:
“阮公子,你看,我说我会好的,我的脸色好看许多了,是不是?”
阮佛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地望着他。
“明王呢?”他又问。
暖玉红着眼睛说:“您忘了?成亲之日,新人是不能见面的。”
慕仙宜这才想起来似的,微微一笑:“是哦。”
他看向窗外,见外面全是大红灯笼、红纸扎的花、红布绸子,喜气洋洋的,外面的人穿得干净整洁,来来往往,脸上也都洋溢着喜气。侧耳听去,还有人谈笑、说话的声音,热热闹闹的,好似过年一般。
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这样喜庆了,他想。
又看向镜中人——镜中穿着大红的嫁衣,头戴金冠,绾发的簪子上镶嵌着一块一眼便知上好材料的红宝石……他恍恍惚惚的,又想起四年前,自己嫁给凌雪棠时的模样。
那时的自己还是女儿身,驸马还不喜欢自己,自己要嫁过去,心中又是欢喜又紧张,喜的是终于如愿嫁得心上人,紧张的是,怕心上人不喜欢自己。
如今却是没有这样单纯青涩的心情了。
他吃力地在凳子上用手按了一下,让自己转过身去,面对阮佛熙:“我这是第三次穿嫁衣了。”
阮佛熙疑惑地看着他。
他扬起唇角,眼前似乎浮现了那时的情形:“四年前第一次穿,后来,去西北找他,他被西祗公主阿罗珈逼婚,我去救他,为了伪装成阿罗珈,我便穿上了阿罗珈的嫁衣……哎,你说巧不巧,我将三国三个式样的嫁衣都穿了一遍了。”
阮佛熙不由跟着心酸地笑了一声:“你是个‘幸运’的人。”
“自然。”慕仙宜缓缓低下头去,看着自己已经皮包骨的手——昨晚深夜,他迷迷糊糊有醒来过一次,凌雪棠,坐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有没有说话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哭了,眼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热热的,痒痒的。
他毕竟不忍心他难过,于是努力地,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驸马,我会好的。”
这后来,他就又睡着了,也不记得凌雪棠后来怎么样了。
他总是时梦时醒,可是有时候醒着的时候也觉得迷迷糊糊的,像做梦一样,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他忽然觉得自己腹中翻江倒海地绞痛,他伸手按住小腹,对鸾镜说:“鸾镜,我有点难受,你扶我去床上休息一下,可好?”
鸾镜连连点头,和暖玉一道将他搀扶到了床上。
他半躺着,头靠在枕头上,稍微舒服了一点儿,可是腹中还是绞痛异常,好似有什么东西一股一股地在松动,像是春日河里的暖流在涌动。他感受着这异样的痛,忽然觉察到某些时刻即将来临,转头对鸾镜说:
“鸾镜,我的长命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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