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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莲花池

“嗯？……”顾连晨费力地动了动脑子，眼前闪过一张漂亮的脸，“……莲花池……”

顾连晨的呼吸越来越低缓，姜夜域轻轻抽身出来，将他平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又拉下明黄床帐，穿过屏风走到外间。

临福一见王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压表情，赶紧弯腰跑上前去。

“临福，太后近日都在莲湖池？”

临福回了个是，姜夜域心里升起淡淡的噪闷，抬脚走向自己母后住处。

“儿臣给母后请安。”

姜夜域弯腰福了一福，走上前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

楚太后慈爱地点点头，将桌上的茶盏向姜夜域推近了一点。“上次你给哀家拿的清明雨前，味道不错，哀家很是喜欢，你也来尝一点。”

“多谢母后。”

姜夜域年满二十，即位十四年，行事上渐渐脱去了稚气，凌厉的风格渐渐展露出来，跟先帝包容的风格还真是不像。以往一步步走进来，一板一眼请安的模样，已经被成熟率性所取代。总体来说，楚太后还是很欣慰的。

先帝在时，她就从不过问政事。姜夜域即位时年龄不小，她便没有插手垂帘，而是任其历练。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宫里宫外发生的事毫不知情。眼下有件事，就是她作为后宫统率必须过问的。

“哀家听闻，近日王上都在宠幸一个男宠，可有此事？”

“回母后，确有此事。”姜夜域放下茶盏。看着太后又说道“母后不是最近在莲花池已经见过他了，为何还要问寡人。”

“为了你现在正宠着的男子，皇儿是在质问哀家呢？”

“有人意图毒杀他，儿臣只是想不明白何人居然敢在王宫内下毒。”

“哀家看，不止如此吧。”楚太后吹了吹茶。“域儿，你长这么大，行事成熟，哀家一向放心，也就不多过问。可这次，你是在怀疑哀家？质问哀家？”

“儿臣惶恐。”姜夜域立刻低眉顺目，一副虚心听取教诲的模样。

“你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宠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历。你胆子也太大了点，随便什么人也敢弄进宫来玩，最好自己想好怎么收拾善后。”

“你把他弄进宫也就算了，一直让他住在宫内，你当祖上的规矩都是什么？每天同榻而眠，他要是藏把刀在枕头下，趁你睡着的时候行刺，这如何是好？”

“还为他前来质问哀家，哀家之前太放任你，现在不得不出手管管了！”

“儿臣知错。”

“知错就赶快改，不要等到哀家来动手。”

“母后放心，此事儿臣自有分寸，万望母后切勿插手，儿臣自会给母后一个交代。”

见姜夜域被训斥也不回嘴，认错态度诚恳，楚太后气也消了大半。自从顾连晨来的这半个月，姜夜域心绪逐渐不在掌控中，这让楚太后不得不防。

“罢了罢了，哀家也是为你好，为曜国好，你自己处理好就好。别忘了，哀家等着你的交代。”

姜夜域起身福了一福：“母后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临姜夜域出门之时，楚太后忍不住道：“什么事，浅尝辄止就好，你是一国之君，别被一些事迷了心智，那些都没什么太大意义。再说，你贵为一国之君，后宫要多少有多少，别为了宠一个男子，搅得鸡犬不宁。”

姜夜域站在宫门口没有回身，黄袍金带，长身玉立，日头替他投下不长的剪影，连发丝都泛着一层金黄。“母后尽管放心，儿臣并未迷了心智。儿臣，只不过是想早点厌倦罢了。”

迷迷糊糊中，外面传来一阵一阵尖叫。凄凉又无力，伴随着重物击打的闷钝声响。像是……像是在杖责什么人。

顾连晨越听越心惊，慢慢醒过来，掀开被子坐起，宫女太监正端着衣物和铜盆跪在床前。

顾连晨有些不安地指着窗外问道：“外面是在做什么？”

“回公子的话，王上正下令杖毙给公子下毒的人。”

顾连晨瞳孔瞬间放大：“下毒？！杖毙？！”他以为就是自己身体还没有适应，怎么睡了一天一夜事情就成这样了？

顾连晨顾不得，抓过外袍披上，一边问：“姜夜域呢？”

“寡人在这里。”姜夜域缓缓从屏风后踱了出来，深峻脸颊一脸肃杀之气。

“你……”顾连晨刚要说话，就被姜夜域冷冷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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