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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营的考核很苛刻,伤筋动骨都算小事,动辄殒命。
一年的同窗,转眼成了裹在草席里的死尸,不久后,就会和银钱一道,被送还给宫外的家人。
也许是运气总算到了好的时候,命悬一线之际,主考官终于宣布了顾诀考试合格。
代价是断掉三四根胸骨,左手被捅了个对穿,和身上各种内伤外伤。倒下去的时候,看见林江渠对自己点了点头。
顾诀才闭上眼睛。
醒来后,却收到了宫外的急报。说是夏绫病逝于家中,是誉王府来人送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此时已经行着守丧礼了。
顾诀本来还挺高兴自己通过了考试,此时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管身上裂开的伤口,火急火燎地跑到回家一看,白绫四挂的堂屋里,棺木已经被上了钉,他想再见一面都没来得及。顾诀的眼圈刷地便红了。
“打开。”顾诀对旁边办丧的人说。
“这……”
“打开!”
顾诀见那人不动,便抢了铁锤去翘,手才举起来却被紧紧抓住了。
“顾诀!”
他回头,傅珩站在身后,喘气有些不稳,大概是一路急跑过来的。
顾诀呆呆地看着傅珩,这张好几次出现在梦境里的脸,此时却显得这样不合时宜。
“顾诀,冷静一点,”傅珩稳住他的肩膀,慢慢地把人揽到了怀里,“我在。”
顾诀矮着傅珩一个头,脸正好埋在他的肩膀处。他只穿了一件单衣,领口处可以看见渗血的白布条。傅珩渐渐感到肩上传来一阵温热,拥着他的手臂不禁收紧了一些。
顾诀性子死犟,打小便知道了流泪是无济于事的举动,事实上他也确实很多年没有哭过。在他人的求饶声中也可手起刀落得干脆。连母亲都觉得他心狠,一遍遍重复教他要学会宽厚待人。
是报应吧?
“是报应啊。”
傅珩听见他很小声地说。
拾.
傅珩带顾诀回了誉王府,当初给他置的房间宋阿婆仍然原封不动地留着,打扫得很干净。
夏绫的事她早已知道,而今再看见顾诀,唯有心疼不已。抹着泪,悄然去了厨房给他煮银耳羹。
傅珩知道顾诀现在谁也不想见,只好亲手给他止血换药。
小孩一言不发,疼也顶多闷哼一声。虽然这伤在傅珩眼里算不得什么,但还是不自觉放轻了动作。
“你怎么回来了?”
顾诀坐在床上,脸色发白,看起来瘦了好多。在暗卫营待了一整年,肯定吃了很多苦吧。
“回京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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