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五湖四海皆兄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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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五湖四海皆兄弟

老太君端起茶碗,缓缓的吹着,淡淡道,“老三,你看着我作甚,你就算是一直看着我,我也不会给你泡茶的。”

刘老张嘴欲说什么,又低下了头去,又像是豁出去了,但抬头看见老太君,还是叹了口气,道,“昨日那件事,可否是真的?”

老太君故作不知的模样,问道,“昨日什么事啊?”

刘老听了这话,猛的抬起头看向她,就差拍桌子起来了,“装,你再装!”

老太君见了他的模样,笑笑,也不说话也不劝他,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看着刘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刘老最后还是软下嗓子,道,“我昨日刚刚到家,就听见了水也与人……与人交恶的事情,是否属实?”

老太君很快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这满京城都传遍了,你还来问我?”

刘老抿了抿嘴唇,没好气的说道,“之前薄容川孙子那件事不也传遍了京城,结果到头来还是假的,要不是水也哭闹的那一场,那件事非得闹得不可开交。”

老太君没有搭话,继续吹着碗里是茶叶,

刘老一拂袖子,点了点桌面,“薄祁那小子的事情刚刚压下来,就又来了这一出,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黎塘沽啊,他可是你亲孙子,你还……”

刘老直起身子,在前厅里走来走去,“现在可怎么是好?这事情闹得比之前薄祁那件事大的多了,现在满京城都传遍了,几乎都成家家户户议论的头条了,压都不一定能压下来。”

老太君抬抬眼,看向他,“我有说,我们池府要将此事压下来吗?”

刘老闻言,急道,“不压下来还任由它在京城……”

话还没说出口,看着老太君的表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停下了口中的话,不可思议的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见状,挑挑眉,“怎么不继续说了?”

刘老呼出一口气,扶了扶额头,重新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等等,你让我捋捋。”

老太君嫌弃的看着他,翻了个白眼道,“都想到了还捋什么?”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都没想到那件事上。”刘老皱着眉头,敲着桌子,思索着,

老太君很是自然的接茬道,“你都没想到,别人自然也就想不到。”

刘老一愣,

确实。

连他都没想到,自然旁人也想不到。

刘老这下放下心里,点点头,轻笑出声,略带调侃的说到,“水也想的主意?”

老太君懒懒的靠在主位上,眯了眯眼睛,“自然是他。”

“老身可想不到,让自己的亲孙子去冒这个险,还差点把他自己给伤着了。”

刘老闻言,四下看看,没看到人,奇怪道,“诶,怎么没见着水也,他人呢?”

老太君“哦”了一声,往外面指了指,淡道,“昨日犯了错,在祠堂里跪着呢。”

刘老长大了嘴,结结巴巴的说道,“跪……跪着?”

老太君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嗯,跪着。”

刘老呼了口气,蹙了蹙眉,道,“跪多久了?”

老太君吹了口茶叶,云淡风轻的说到,“也不久,十多个时辰罢了。”

刘老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往祠堂那处看了一眼,悄声道,“十……十多个时辰?还罢了?这才多大点孩子,给病着了怎么好?”

老太君斜睨了他一眼,“十多个时辰对他来说算少的了,之前他父亲罚他跪时,最少的一次,也跪了两天两夜,还是淋着雨跪的。”

刘老叹了口气,淡道,“你也真舍得。”

老太君轻笑一声,看向他,“你好意思说我?昨日你将刘静那小子喊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老太君敲着桌面,“刘鸢自幼身子骨不甚好,那孩子爹娘又大多是关注着刘静,反倒是对刘鸢关注的少了,你也不从里调节调节,还任由他们去,你怎么想的?”

刘老的表情不自然了一下,但转瞬即逝,随口道,“这倒也怪不得他们,鸢儿与静儿不同,静儿这些年都是养在他们膝下的,这一年才离得家,而鸢儿自幼体弱,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无北寺调养,就连王氏这个生母见得都少,自己看着长大的和在外一人的到底是不一样,自然这心也会偏一些。”

“这偏的是一些?”老太君白了他一眼,“我总觉得,你这次把刘静和刘鸢二人掉换过来,是另有隐情瞒着我吧。”

刘老愣了愣,摇着头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啊。”

“少给我来这套,咱们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认识了这么多年,就别瞎扯些有的没的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我不能说。”刘老摇摇头,淡道,

他已经做好黎塘沽可能会抄起拐杖把他抽一顿的准备了,谁知她居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果然是这样。”

刘老惊到,“你……不想说什么?”

老太君一脸“你是个智障吗”的看着他,“我有什么要说的?”

刘老一脸复杂,

老太君别过脸,淡道,“反正我也瞒了你们些事情,算扯平了。”

“我就知道。”

“扣扣。”门被人敲响了,

池水千的声音传了进来,“祖母……是我。”

老太君听了这声音,看了刘老一眼,刘老似是没听见般,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水,

老太君轻声道,“嗯,进来吧。”

池水千走了进去,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祖母,刘老先生。”

刘老点了点头,不热情,但也算不上冷淡,

老太君问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池水千抿了抿嘴唇,道,“我想,去看看哥哥。”

老太君点了点头,“可以,去吧。”

池水千顿时笑了,“谢谢祖母。”

“嗯。”

池水千出去后,刘老看向老太君,“水也待他倒也好。”

老太君颇为自得,“那是自然。”

刘老点点头,有些自说自话的道,“可我总觉得,水也待他,好像还差了些什么,就好像,一直在躲着什么似的。”

老太君对一旁的苗管家说到,“等会送个好点的垫子过去给他,累了就让他躺会,别那么实诚,真的跪他个三天三夜。”

苗管家偷笑道,“您之前还说不管他虽他跪去呢,这下心疼了?”

老太君挥挥手,“去去去,边去。”

……

池水也跪在祠堂里,捶了捶膝盖,叹了口气,

虽说自己这具身子是跪习惯了,可他还不习惯啊,他都多久没跪过这么长时间了,一时间还真有些受不住。

池水也调转了下姿势,继续跪着,

直到房门响了,池水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见池水千端着吃食走了进来,看见他,笑着喊到,“哥。”

池水千看着池水也小口吃着糕点的模样,抿了抿嘴唇,“哥,疼吗?”

池水也咬着糕点,含糊道,“还好,跪习惯了,不算什么。”

池水千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眼神落到了池水也的膝盖上,

他可以不用跪的,他大可以不帮他的,没有人会说他什么,反倒是帮了他,池水也才会遭人在背后议论。

池水千轻声道,“哥……”

“嗯?”

池水千伸手拿下了池水也嘴角便粘上的糕点屑,眉眼弯弯,“谢谢。”

“对了水千,我之前看的那本书你见着了吗?”

“没。”

“唉,我还没看完呢,就不见了。”

“我东西怎么老丢,还都是喜欢的,也不知道谁毛走了,啧,我还做了批注呢,被人看到就完了。”

……

湘州城初初下完了一场雨,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有些荒芜的庭院之中鸟鸣虫唱,此起彼伏,一派欢乐祥和。

虽说说已快入夏,这场雨却也添了份凉意,

院落里,雨水顺着碧绿的竹叶滑下,欲坠不坠,旁人大多喜欢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来装饰点缀,或显得自己清洁高雅,但让人奇怪的是,这个院子里,却是种满了竹子,

若是仔细听,便会听见一阵悠扬不断的琴声,

初墨手里抱着古籍,刚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了那琴声,音浪若流水般,

他站在门前,犹豫了半晌,还是推门而入,

院中就两间大屋,左右并排,琴声自左屋而来,

他站在窗前,向里看

一人身穿白衣,正在抚琴,琴案旁的细高瓷瓶里有翠竹两三枝,香炉里轻烟袅袅,绕竹而动。

她手下的琴很名贵,洁白如玉,却又典雅庄重,她修长的手指娴熟至极的在琴上抚出了绝美的调子,

初墨终是没能忍住,敲响了门,“小姐,是我。”

刘鸢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停下,琴音戛然而止,她盯着面前的琴,淡道,“进。”

初墨将手中的古籍放在一旁,刘鸢伸手拿了一本,是一本游记,

若是池水也看见,便会“咦”一声?

这不是他先前看过的那本吗?

刘鸢翻开手中的书卷,没有说话,初墨也未开口,而是在一旁整理书籍,

刘鸢抬头看了他一眼,初墨生的好,出身也不差,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却愿意跟在她这么个病秧子的身边,其用意不可言却也通其意,

可她却也知道,初墨并非喜欢她,而是将先前她应祖父之言,在初家遇难时,保下初家妇孺老幼一举的感激当做了男女之情,

她也从未点破过,不是因为她喜欢初墨,而是她也需要这样一个人,毕竟,现在的局面,注定了他们只能在刀剑里行走,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她与刘静本是一母同胞,样貌上,却是不甚相像,两人都会长,但若要真细究起来,刘鸢的样貌是要胜过刘静的,

刘静生的讨喜,不仅讨祖父的喜欢,也招父母的稀罕,反倒是她生的冷淡,身体较弱,时常在外养病,与家中长辈关系反而没有刘静那般亲密,

刘鸢随口问到,“近来京城之中,可有大事。”

“昨日……”初墨的手顿了顿,“昨日,池府的大少爷与人起了争执,京城如今都传遍了。”

刘鸢的手翻过一张张的书页,应到,“嗯。”

两人相顾无言,

刘鸢的手翻到一页时停了下来,看着旁边的批注,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是一个偏远地区的小故事,

那处的一户人家的主君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妹妹,为了她甚至于谋害自己的结义兄弟,可后来才发现,那个兄弟居然是自己父亲在外的私生子,

整个故事,狗血至极,

这一页明显看的出来被揉捏过的痕迹,可以想象的到,看书的人再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心中有多么的烦闷,

旁边有一行字迹,飞扬至极,一看就是气急败坏下写的,

“五湖四海皆兄弟。”

刘鸢看着那行字,眉眼都温和了些,拿着笔,在那行字边上添了句话,

“天下流氓是一家。”

第四十八章 ,唯一的光

半夜,

池家祠堂一片漆黑,原本老太君特意给池水也留下的几圈蜡烛全给他无聊时为了打发时间给嚯嚯了,

仅留的两支蜡烛闪烁着光,却也照不亮整个祠堂,祠堂外面还刮着风,风从窗户缝隙里漏了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着实有些瘆人,

池水也腿都跪的没有知觉了,偏偏脑子清新无比没有丝毫睡意,

饿的。

虽说之前白天的时候池水千送了些吃食过来可他也不敢多吃,毕竟是在演……咳咳,认错,怎么好给外人看出他胃口非但没有更糟反而变好呢,

池水也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先祖前面桌上摆着的吃食,那个酱板鸭闻起来实在是诱人啊,还有一边放着的几个水果,明显还是新鲜的,这个时候的水果有,但也不多,

池水也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好饿。

他舔了舔嘴唇,重新低下了头,

他想什么呢,跟祖宗抢吃的,那是许姑娘之前同他讲的画本子里的男女主才会做的事,

池水也叹了口气,懒懒的抬起眼睛,猛的想到了,

不对啊,入夏的时候,哪儿来的橘子?

池水也皱了皱眉头,撑着一边的桌子站了起来,他挪开水果盘子,下面果真放着张字条,他伸手拿了起来,上面写着字,

我路过,顺便给你带了点水果,吃就是了,别的不用担心。

——许惜白

池水也嘴角抽蓄着,

这……

池水也肚子叫了一声,以示抗议,

他叹了口气,拣起一个橘子拨开,塞进嘴里,

池水也咬着橘瓣,

唔,还挺甜的,这个味道,好像在哪儿尝过。

池水也慢悠悠的吃完了一个橘子,刚一吃完,橘子皮便自己没了踪迹,

还真是“别的不用担心”啊,

池水也跪在地上,咬着水果,吃得还挺开心的,拿起那张字条翻来覆去的看,发现背面居然还有字,

由于字太过于小,他只能凑近了看,

对了,那橘子是你前世的时候那个小皇帝亲手种的,不要感谢我哦。

池水也:“……”

池水也看看字条,又看看手上剩下的最后一个橘子,陷入了沉思,

按照一般的套路来说,他是不是应该恼羞成怒,然后一把甩开手里的橘子,扑到一边吐个昏天黑地,最后甩下一句话,“谁要吃那种人给的东西。”

池水也看着旁边另一张字条上写的套路,慢腾腾的剥好了橘子塞进嘴里,

他闲的。

而且他都饿成这样了,管他谁种的,只要不是种在茅厕旁边的,他都能吃下去。

池水也咬下了最后一个橘子瓣,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字条,闭了闭眼睛,戚冉的脸很清晰的出现在脑海当中,

池水也急忙睁开眼睛,挥了挥手,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唔,确实甜。

池水也吃了东西,重新跪好了,

看着里面一片漆黑,想到了池水千白日里问他的话,“哥,你其实不用……不用帮我的。”

“哥,你干嘛非要跪在这祠堂,我去求求义父,让他……”

“不用,哥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

池水也那个时候没有回答,

池水也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笑眯了眼睛,

有些事情,也不用他正面出手啊。

俞家,

俞鸿飞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俞父扶着额头,也不说话,更没提让自己这个儿子起来,

一旁的俞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急得不得了,又看了看主位上的俞父,走上前去,替俞父斟好了茶水,递了过去,“官人,飞儿是犯了错处,可,可也不至于如此啊。”

俞父本就强忍着火气,一听这话差点就炸了,接过茶碗狠狠的往俞鸿飞丢了过去,茶碗擦着他的身子砸在了地上,茶水全都溅到了俞鸿飞身上,

俞鸿飞咬着牙,一声不吭,

俞父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自己的儿子,对着俞夫人吼道,“你平日里就娇纵着他,都把他宠的无法无天了,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去做,我这张老脸都快被他丢光了。”

俞夫人抹了把眼泪,柔声道,“飞儿年纪还小,又是俞府的嫡子,妾身平日里才会娇惯些,可飞儿一向是知分寸的,若无人挑唆,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等丑事啊官人。”

“受人挑唆?他?”俞父差点没气笑出声来,“他把人关在柴房当着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分寸?现在知道分寸?他知道个屁的分寸!”

“官人!”俞夫人攥紧手中的帕子,“这,飞儿这次就算犯错了,可这错也不算多大,池三公子的义子,就算再怎么得宠爱,那不也是义子,再怎么说,也不是池府的亲子,池府也断然不会追究的那么严的。”

俞父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你懂什么!”

俞夫人吓得后退两步,“官……官人。”

俞父看着底下跪着的儿子,拿起一边的戒尺,直接就抽了下去,

“啪!”

只一下,俞鸿飞的眼泪就出来了,哭喊到,“娘,救命,父亲要打死我啊!”

俞夫人顿时急了,一把推开俞父,抓狂般的哭喊道,“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想打死飞儿吗?”

俞父拿着戒尺,指着俞鸿飞吼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来人,给我按着,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孽畜!”

一旁的小厮顿时围了上去,可俞夫人不依不饶的挡在俞鸿飞前面,不让人上前去,“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碰的可是俞府嫡子!你们是想犯上不成?”

俞父气的直发抖,指着俞鸿飞,“他只是关的一个义子?就算是义子,那也是池府的二少爷!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这次呢?还与池府的大少爷起争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俞鸿飞猛的抬起头,红着眼睛,“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个东西也是你生出来的,现在知道急了,平日里,父亲纵着我去结交谢泽的时候,不也暗中允许了我们对池水也的所作所为!”

“住口!”俞父怒目而赤,

“官人,此事,此事也没那么严重啊。”俞夫人按下儿子,手足无措道,“之前……对,之前,之前薄家的那个薄祁,他不也是碰了池府长孙,可,可不也照样无事吗?”

“薄家那跟咱们能一样吗?薄家老先生和池府那是有着几十年交情的了,咱们呢?这么些年来,咱们儿子都做过什么你不清楚?那位大少爷一直没有计较已经万幸了,这次……这次……”

“官人,就算是那样,也是池府先动的手啊官人,你看看飞儿身上,那道伤我看着都,都……”俞夫人说不下去了,池水也那一脚没用什么力,除了红了些外,几乎就看不出什么了,可飞儿一直嚷着说那处疼痛,大夫给看过,却始终看不出毛病来。

俞父闭了眼,颤着声音说到,“明日,你和我一起去池家,给池家道个歉。”

俞夫人见丈夫松了口,喜极而泣,抹着眼泪道,“对对对,薄家当时也是去道歉的,池水也脾气向来是最为温和的,只要是他那里过了关,就不愁老太君那里了。”

俞夫人拉起儿子,柔声道,“飞儿,还不快谢谢你父亲。”

俞鸿飞咬牙道,“我不去。”

俞父登时就站起身来,手指都在颤抖,拿着戒尺狠狠的抽了俞鸿飞几下,“你,你,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啊!你帮着谢泽,去对付池水也,得罪了池家,你老子我要厚着张脸皮过去跟人家赔礼道歉,可谢家那个呢?啊?

那人一句话都不说,就把你框去做了这种事情,他自己什么责任都没有,你呢!俞家呢!你把俞家置于何地!”

“池水也,池水也……池家这个大少爷性子有多好,你自己不清楚吗?这么多年,无论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什么时候同你动过手?”俞父差点气昏了过去,

俞夫人见状,赶紧上前去帮丈夫顺气,

俞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缓过来了,喝了口茶水,压下心中的怒火,痛心道,“池水也性子好,若不是这次,你动了他那个便宜弟弟,打了池府的脸,他会同你动手?你不去?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不去?”

“我告诉你,明天就是压,我也要压着你过去。”

“官人,别走啊,官人!”

这一夜,不仅仅是俞家,但凡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几乎都有了类似遭遇,

万寿宫里,

一旁的小德子侯在一旁,看着位上的帝王,大气都不敢出,冷汗一股一股的往外冒,恨不得自己可以消失在原地,

他忍不住抬起头,偷偷的瞄了一眼自己师父,师父依旧站的不慌不忙的,丝毫没被帝王的情绪所影响,

成渝帝看着手上的捷报,气压越发的低沉,沉声道,“池昌吉可真是有一个好儿子啊,出事才不过五日,这小子就凭着一件事情把池侯爷延迟回京一事的热度给压了下去,呵。”

“池家长房长孙……池水也,好一个池水也啊。”

周公公熟练的给成渝帝沏了壶茶,在皇上耳边悄声说了一句,“皇上,冉皇贵妃到了。”

成渝帝表情顿时好看了些,“瑶儿?快,快让她进来。”

冉皇贵妃缓缓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臣妾见过皇上。”

成渝帝整个人顿时温和了,走下龙椅,温柔的将人拉了起来,“瑶儿不必虚礼。”

“臣妾谢过皇上。”

冉皇贵妃抬起头来,莞尔一笑,眉眼弯弯,

冉皇贵妃确实是个美人,已经奔三的的人了,却依旧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一身素衣,却丝毫不压她的姿色,反而衬的她越发的温婉贤淑,眼角微微上挑,又带了些妩媚,

温婉却妩媚,这样一个女人,确实令人着迷。

冉瑶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桌上的捷报,笑道,“皇上刚刚可是发了火?”

“是。”成渝帝将冉瑶拽了过来,“一点小事罢了。”

“什么小事,能惹得陛下您都发了火啊?”冉瑶略带撒娇的说到,靠在成渝帝怀里,

“没什么,不过是池府孙子辈唯一的那个孩子惹了些祸事,不算大。”成渝帝搂住怀中的人儿,

冉瑶听了他的话,眼神变了变,只是靠在成渝帝的怀里,没人看到她眼神的变化,她笑道,“唔,就是池府长孙,那个叫池水也的孩子?”

成渝帝新奇道,“瑶儿知道他?”

别看冉瑶在他这里温婉可人,可对陌生人向来都是难以接近的,特别对于孩子,冉瑶向来都是不肯靠近的,他们二人这么多年,他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

“知道。”冉瑶笑道,眼神都温柔了些,但是不明显,“先前他随那位老太君来到宫里,妾身的手帕掉了,他替妾身拾了起来。”

“就这样?”

“就这样。”冉瑶抿了抿嘴唇,瞪了他一眼,“陛下还想要怎样?”

成渝帝看见这样的冉瑶,眼神都变了,温柔的吻了上去,

二人自然而然的倒在了一起,

纠缠之时,冉瑶听见戚砚的一声感慨,“瑶儿,你替朕生个孩子吧。”

冉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成渝帝没有看见,与他纠缠在一起的女人,此时的眼神清冷的吓人,

事后,冉瑶说什么都不愿意待在寝宫中,这是她一贯的习惯,戚砚虽说不满,可还是依了她,

回到宫里,冉瑶顿时褪去了脸上的温婉,变得凌厉而具有攻击性,

一旁的黑影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上,弯腰道,“娘娘。”

冉瑶拿起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淡道,“收了。”

“娘娘。”黑影犹豫之下,还是出了声

冉瑶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没有丝毫感情,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这药毕竟有损身子,娘娘日后还是……”

冉瑶冷漠道,“那你便寻一味彻底绝子的药来,我也无需每次都如此费力。”

“娘娘……”

冉瑶拿起一旁的匣子,“没什么事就退下,本宫乏了。”

“是。”黑影退下了,

冉瑶从里面拿出了个有些老旧的帕子,虽说这个手帕制作精美,可对她来说,委实算不上什么稀奇玩意儿。

可她却每晚都会看着这块帕子出神,每每都要看一眼,晚上才能睡个安稳觉,

她手上沾了很多的人命,有的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但有的……

这样,她每日晚上,几乎都睡不安稳。

戚砚问她见没见过池水也,

她确实见过,也确实如她所言,池水也只是为她捡了快手帕,后面说了什么话,她也不会同戚砚讲,

没什么好讲的,戚砚也不会在意那种事情。

尽管那些对她来说,是这活过的三十多年来,最为明亮的一抹色彩。

“姐姐,姐姐,这块手帕是不是你的啊?”

“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姐姐,我悄悄跟你说,我袖子里带了糖,我给你一块,你不能告诉我祖母哦。”

“姐姐是不是想家了?”

“姐姐。”

“姐姐。”

……

记忆里的小孩笑的像一块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让人看到就想咬上一口,

“我?我姓池,叫……”

冉瑶低低的笑了一声,轻声接到,“池水也……”

那日后,她的梦里,都是那个孩子甜甜的笑容,从而掩去了所有的血腥。

第四十九章,别担心

老太君坐在主位上,看着周围一圈的人,笑了笑,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水,道,“诸位来池府,可有何事?”

俞父欲言又止,看了眼主位上的老太君,又看了眼四周,几乎都是参与了这件事情的家邸,现在一个个缩的跟个鹌鹑似的,

他忍不住看向一旁,池家二公子池昌旭正低头喝着茶,一言不发,池三公子池昌清的脾气是摆在那里的,出了名的难以接近,

俞父客客气气的说到,“此事实属是我这逆子做的不是,这次前来,是专门给池家大少爷道歉的。”

旁边的众人见有人开了头,也纷纷附和道,“是啊,都是我们这群孩子的不是,这不是,拎着人来道歉了嘛。”

老太君和蔼可亲道,“这件事,我们家水也也是有错的,诸位无需如此客气。”

俞父讪讪的笑了笑,

老太君看似温和,却始终未曾谈及关于此事池府的态度,他也摸不准池府的脾气,这池水也又不知去了哪里,不在此处,完全不知从何下手。

一旁的俞夫人见丈夫不发话了,急忙道,“老夫人您客气了,这件事情,实在是我家飞儿的不是,这不,昨日我家官人还将这孩子罚了一通呢,本来身上就有伤,现在腿都还是青的。”

老太君笑了,

一旁的池昌旭,都忍不住看了这俞夫人一眼,

这位俞夫人看似是在说自家孩子的不是,实则是在暗地里说池水也的不是,出手伤了他们家的孩子,语气里带着一股子怨气,

俞夫人见自己说的话无人理会,没忍住,出声道,“这,我们来了许久了,也不知这池家的大少爷怎么不在此处啊?”

老太君吹了口茶叶,淡淡道,“小孩子犯了错,自是要罚的。”

“我们家那个也是犯了错,老身昨日便罚他去跪了祠堂,好在祖宗们面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老太君笑道,“现在大概还在里面跪着吧。”

老太君放下茶盏,笑道,“毕竟池府家大业大,水也又是长房长孙,做出这种事情来自然也是犯了错处,虽说是因为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辱,事出有因,可犯了错就是犯了错,怎能只受些简单的处罚就罢了,小孩子性子淘气,不往严点罚,他们是断然不会长记性的。”

老太君顿了顿,看向俞夫人,温声道,“你说是不是这回事啊?”

俞夫人攥紧帕子,耳朵通红,张口结舌,“您……您说的是。”

老太君气定神闲的朝一边的苗管家招了招手,“不过既然几位来了,还是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苗管家。”

“老太君。”

老太君摆摆手,“把水也和水千都叫过来,从昨日到现在也跪了快二十个时辰了,够了。”

苗管家道,“是。”

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俞父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是池水也来了,那事情就好解决多了,无非就是一句道歉的事情,一个小辈,自然是不会多言的。

祠堂里,

苗管家走到门口,透过窗户缝隙朝里面看了一眼,

昨日夜里大风,哪儿怕入夏了也是容易着凉的,老太君心疼他,特意差人送来圈毛茸茸的白毛毯子,不厚不会热着,也可以挡风,

池水也半跪着缩在毯子里,整个人蜷缩成了个“团子”睡的正香,

门被人敲响了,

毯子下面没有动静,

苗管家压低声音叫道,“大少爷,该起了。”

他可不相信他刚刚敲门这小子会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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