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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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非洲蜜月旅

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半,经历十五个小时左右的飞行,蔚缘一行人终于到达内罗毕国际机场。

蔚缘的体温已经基本趋近正常,连带着阅卿哲的神色也轻快了许多。在行李转盘处等行李的时候,詹妮弗开始调侃着讲起以前和阅卿哲同校时的趣事。

“阅那时候,真的是不解风情……我们的有个白人姑娘,系花,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在圣诞舞会上给阅唱了一首歌,歌名好像是《Say You Love Me》(说你爱我)。系花抛了无数个媚眼过去,结果阅自岿然不动,还拿出实验报告在桌子上写……”詹妮弗“哈哈”笑了两声,“那个姑娘不死心,唱完又跑到阅身边,问他能不能把她刚才唱的歌的歌名重复一遍,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问她‘你是谁?’”

这的确像是阅卿哲会干的事,蔚缘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道:“你当时怎么想的?”

阅卿哲笑了笑:“没怎么想,只是觉得她打扰我写实验报告了。”

“NONoNo(不不不)。”詹妮弗摇了摇手指,挑眉道,“阅,你这个回答不对,你应该跟你的未婚妻说,你根本不记得这个女人的事才对。”

阅卿哲淡定自若地回道:“我记忆力太好,向来不会忘事,即使记得她,也和她这个人没关系。”

詹妮弗拍了拍手:“阅,你已经出师了。”

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久,詹妮弗和阅卿哲的行李都拿到了,唯有蔚缘的一直没出现。

此刻的行李带上单单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浅粉色行李箱,同航班领行李的旅客也都已离开,只剩下蔚缘他们三个。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后,詹妮弗把行李带上的浅粉色行李箱拿了下来,耸了耸肩,有些无奈:“我想应该是拿错了吧,箱子上有条形码,我们去工作人员那边看下能不能联系到这个箱子的主人。”

蔚缘拉着行李箱过去之后,詹妮弗用英文和行李咨询处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

工作人员扫了一下行李上的条形码,在电脑前查阅片刻后,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串号码,但是工作人员打了四五次,电话始终没有接通。

工作人员抱歉地跟詹妮弗说了一串英文,蔚缘虽然听不懂,也大致猜得出是行李箱主人的电话打不通。

詹妮弗叹了一口气:“打不通,只能先登记下信息了,等联系到这个行李箱主人后,机场这边会再联系我们。”

蔚缘英语不好,因而是阅卿哲帮她写的登记表。

阅卿哲把她的个人信息填好以后,问她:“你行李箱里大概有什么东西?”

蔚缘咬着嘴唇想了想:“基本都是衣服,还有一些洗漱用品,还有电蚊香,防晒霜一类的?嗯……还有泡面和饼干……”

阅卿哲蹙起眉:“我不是跟你说别吃泡面吗?泡面是垃圾食品,又没营养,你拿着也不嫌重。”

蔚缘弱弱地解释:“但我看别人的旅游攻略,可能吃不惯这边的东西呢……”

他有些无奈地把表格填完:“你吃不惯,我会给你找你吃得惯的。”

蔚缘:抱紧我的红烧牛肉面不敢说话。

幸好贵重物品都是交给阅卿哲保管的,所以蔚缘暂时拿不到行李影响也不大。

填完表格后,工作人员连连致歉,说一有消息肯定会立刻联系他们,还拿出一些化妆品小样作为补偿,都是蔚缘没用过的牌子,她便摇了摇头没有接。

一行人从机场出来,时间已经临近四点。肯尼亚在热带,因为地势高,气候很凉爽,但阳光比较猛烈。

蔚缘戴着宽檐的遮阳帽,还是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她抱怨不已:“我墨镜放行李箱里了……真是的,拿行李箱的时候也不仔细看一下。”

阅卿哲拍了拍她的头:“好了,别不高兴了,我站你前面帮你挡光好不好?走到前面就可以上车了。”

蔚缘把帽檐拉低了一点,注意到旁边围观的詹妮弗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有点不好意思地把阅卿哲拉回她身边:“没事。”

詹妮弗哈哈大笑:“阅,你的未婚妻好可爱,是她把你变成这样温柔又体贴的样子吗?”

阅卿哲低头看她,笑了笑:“是啊。”

来接蔚缘他们的是一位定居于肯尼亚的国人“司导”,对方开着一辆四驱越野吉普车,顶棚能打开,可以在游览的时候站着拍摄车外的景色。

因为常年待在紫外线强烈的户外,导游的皮肤有些黝黑,刚上车的时候他在打电话,叽里咕噜了一大堆,蔚缘一个字都没听懂,通过后视镜看他的脸,还以为他是非洲人。等他挂了电话,扭回头冲他们咧嘴一笑,用中文打招呼,蔚缘惊讶不已:“你是中国人?”

他呵呵笑了几声:“对啊,但是我已经在肯尼亚待了八年了。我中文名叫刘桦,你们可以叫我老刘。”

蔚缘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语啊?”

“斯瓦希里语。”老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虽然斯瓦希里语是肯尼亚的国语,但英语也是官方语言之一,所以用英语能和大部分人沟通。”

蔚缘来了兴致:“那你能不能教我几句常用的斯瓦希里语?”

“可以啊。”老刘笑了笑,“你听过Beyond(乐队名)的一首歌吗?《Amani》。”

阿玛尼?蔚缘没反应过来,一时间只想到了随行李箱离她而去的阿玛尼口红:“啊?哪首?”

老刘开始唱起来,声音雄厚而洪亮:“AMANI NAKUPENDA NAKUPENDA WEWE,TUNA TAKA WEWE,AMANI NAKUPENDA NAKUPENDA WEWE.”

耳熟能详的旋律,蔚父年轻的时候也常唱这首歌,蔚缘拍了下手:“啊,这首歌!我听过,原来这几句是斯瓦希里语啊?”

老刘点点头:“斯瓦希里语喜欢大量使用叠词,像WEWE是‘你’,MIMI是‘我’,这首歌里,‘AMANI’是和平的意思,‘NAKUPENDA’是爱的意思,所以前一句的意思是‘和平我爱你’,TUNA TAKA WEWE是‘我需要你’的意思。”

蔚缘思索了一下:“那,‘我爱你’就是MIMI NAKUPENDA WEWE?”

老刘摇摇头:“还有语法的影响,其实是MI NAKUPENDA。”老刘又哈哈一笑,“你们小女生好像看到新语言的时候,都会先问‘我爱你’怎么说。”

蔚缘脸有点红,瞟了身边的阅卿哲一眼,他用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睨了她一眼:“你要是还想学别的语言的‘我爱你’,我们晚上可以交流交流,当然,你学会以后只能跟我说。”

她恼羞成怒地拍了他一下,前面的老刘继续说道:“还有,iPhone的浏览器不是叫Safari吗?也是斯瓦希里语,意思是‘旅行’。还有那个经常被调戏的Siri,也是斯瓦希里语,意思是‘秘密’。”

蔚缘大开眼界,不住地拍掌称奇,老刘又教了她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便开始跟他们讲在内罗毕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内罗毕的治安在非洲还算不错,但最好不要单独出行,也不要太露富。还有,这边的自来水是不可以饮用的,酒店会发矿泉水。”

酒店离机场很远,城市风光慢慢过渡为自然风景,越野车驶过一望无际的草原,树木稀疏而粗壮,蔚缘甚至看到了草丛中跳出的豪猪,缓缓行走的大象,以及跪坐在地上眺望落日的长颈鹿。

蔚缘有点震惊:“我们的酒店,该不会是在草原上支帐篷吧?”

阅卿哲失笑:“这是酒店前的野生动物保护区,你放心,不会让你风餐露宿的。”

蔚缘摸了摸鼻子:“其实体验一下也是可以的啦。”

他看了她一眼:“你身体好点再说吧。”

蔚缘撇撇嘴,继续兴致勃勃地看窗外的风景。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越野车在酒店前停下,蔚缘搭着阅卿哲的手下了车,同时忍不住睁大眼。

看起来历时已久的英式古堡外覆满了藤蔓,砖红色与深褐色的烟囱,跟蓝天白云形成强烈对比,拱形的木门与木窗让这里看起来像极了童话中的林中城堡。非洲独有的豹纹兰开得绚丽,过道铺着纹理粗糙的深红色石砖,过道外围着铁艺雕花栏杆。

栏杆外,是青绿色的草坪,外围有几丛低矮的灌木,更让蔚缘惊讶的是草坪上走来走去的长颈鹿。

来自世界各国的客人拿着小碗伸手喂食,长颈鹿低下头,伸出长长的舌头卷走客人手中的食物,甚至有人会仰头和长颈鹿亲吻。

老刘笑呵呵地在旁边给蔚缘介绍:“这个酒店叫Giraffe Manor,也叫长颈鹿酒店,是世界上最有特色的酒店之一,它的特色服务就是能和长颈鹿亲密接触。”他指了指那边的长颈鹿,“我们来的时间比较巧,正是黄昏时分他们把长颈鹿引到平台上,和住客亲密接触的时间,你们可以先喂一下长颈鹿,再进去吃晚饭。”

蔚缘兴奋地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长颈鹿饲料,那是一种圆柱形、黄绿色的颗粒状饲料。

蔚缘将饲料倒在手上,长颈鹿便低头从她手中叼走它们,长舌头划过蔚缘的掌心,温热而粗糙。

她有些羡慕:“长颈鹿眼睛好大啊,眼睫毛也好长……”

阅卿哲也在旁边喂长颈鹿,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你知道它们是什么长颈鹿吗?”

蔚缘有些惊讶:“长颈鹿有很多种吗?”

阅卿哲颔首:“这种长颈鹿叫罗斯柴尔德长颈鹿,长颈鹿亚种的不同是靠花纹来区分的,罗氏长颈鹿斑点颜色比较深,网纹也比较模糊,以前研究生物的时候了解过一点。”

老刘在旁边接茬:“这种长颈鹿是濒危动物,野生的不到七百头,百分之六十都在肯尼亚。”他看着草坪上奔跑的长颈鹿,感慨道:“几十年前,一对动物保育者夫妇买下了这座庄园,并致力于罗氏长颈鹿的保育。为了保护面临屠宰的罗氏长颈鹿,这对夫妇私下组织团队捕捉了一只罗氏长颈鹿幼仔,悉心饲养繁殖,如今庄园内的十二只长颈鹿,都是当年那只长颈鹿的后代。”

蔚缘把掌心的饲料喂完,工作人员正好带长颈鹿离开,老刘看着长颈鹿的背影,有些怅然:“即便是一级保护动物,罗氏长颈鹿依然避免不了被盗猎。肯尼亚有很多人都在与盗猎做抗争,毕竟这些动物真的太可爱了,如果没有了它们,肯尼亚便不再是肯尼亚。”

“盗猎是很可恶。”蔚缘叹了一口气,转头要进去吃晚饭时,却注意到一旁的詹妮弗望着长颈鹿远去的背影,表情格外复杂和伤感。

蔚缘以为詹妮弗也是同情这些动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别想这些事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詹妮弗回过神来,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谢谢你,蔚小姐,你的邀请让我一整天都受宠若惊。”

詹妮弗感受到阅卿哲凉凉地瞟了她一眼,便在蔚缘转身后,偷偷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酒店提供的晚餐是肯尼亚特色美食。

肯尼亚的主食叫Ugali,是一种四四方方的奶黄色块状物。就是将玉米、高粱和小米等磨成粉,然后下锅煮成固态,上桌时放在一个陶制的圆盘里,还冒着白色的热气。

Ugali可以搭配炖菜和炖肉,用小木铲切下一块放进碗中,再用手掰成小块泡进经斯瓦希里烹饪方法做成的炖菜里,吃的时候菜汁四溢,口齿留香。即使蔚缘不爱吃西红柿,也吃了好几块。

随后工作人员还端上了烤制的肉串,然后笑着用英文说出了菜名。蔚缘看着颜色金黄、外观酷似牛板筋的肉串,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阅卿哲递给她一串,笑笑:“斑马肉。”

坐在对面的老刘说道:“肯尼亚烤肉叫Nyaa,我们接下来应该也能吃到。顶大的肉块,在野生灌木木炭上滚几圈,原汁原味,肉香扑鼻,那叫一个诱人。”

蔚缘光听着就有点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阅卿哲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别急,都会让你吃到的,但别暴饮暴食,容易伤胃。”

她拉着他的肘弯,眨了眨眼睛:“你真好。”

对面的詹妮弗忍无可忍:“请你们不要‘撒狗粮’了,可不可以体谅下我们‘单身狗’的心情?”

老刘连忙撇清关系:“不关我的事,我女儿都两岁了。”

阅卿哲挑眉一笑:“这是我和蔚缘的蜜月旅行。”

詹妮弗翻了个白眼,决定埋头吃饭。

蜜月第二天的行程是去安博塞利国家公园。

在酒店吃早饭的时候,詹妮弗接到了内罗毕机场打来的电话,说是拿错蔚缘行李箱的那位旅客刚才联系他们了,等一会儿就会把行李箱送回机场,让蔚缘他们找个时间来取。

因为他们即将启程前往下一个景点,还是先去机场取回行李箱比较方便,所以等老刘来的时候,詹妮弗跟他说了一声,老刘便带着他们向机场驶去。

坐在车上,蔚缘恋恋不舍地透过车窗眺望在酒店平台走来走去的长颈鹿。老刘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哈哈笑了几声:“蔚小姐,之后的旅途还有好多动物给你看呢,保证你眼花缭乱,不用这么不舍。”

阅卿哲笑了笑:“她一向这样,就连在超市里看见老板养的猫都舍不得走。”

酒店慢慢在视线中缩为红色的小点,蔚缘扭回头,轻哼一声:“我是觉得这个酒店真的很有特色,早上我一打开窗,就有长颈鹿从窗外把脑袋伸进来。”她眨眨眼睛,“就感觉,人与自然亲近到了很奇妙的一种程度。”

阅卿哲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接下来几天我们还会住更多各具特色的酒店,而且还能看到更多其他种类的动物。”

老刘在前排附和:“对的,蔚小姐。在肯尼亚,你永远不用担心没有和动物亲密接触的机会。”

刚才一直沉默的詹妮弗这时突然开口:“现在肯尼亚旅游业这么发达,政府应该比以前更重视动物保护了吧?这边的盗猎情况是不是好多了?”

老刘思索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来,轻轻摇了摇头:“难说,其他动物的状况好一点,但是因为象牙、骨皮之类的需求一直没掉下去,还是有很多人铤而走险盗猎大象。”

蔚缘因为昨晚太兴奋,凌晨还不肯睡觉,非要站在窗前眺望满天星河和辽远的地平线,阅卿哲好说歹说她才躺回被窝,所以她此刻有些昏昏欲睡,便靠在车窗玻璃上,低声哼着歌:“窗纱外小鹿给我送枝花,梳化上下凡天使共我喝着茶……”

阅卿哲的手轻轻扶住她的头,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低声说:“困的话靠我肩膀上吧。”

她蹭了蹭他的肩,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蔚缘想起那首歌的后面几句:让那恐龙成群行过台面,衣柜入面藏着花园,心仪男孩长驻于身边。

她希望她能有足够的幸运,可以与身边的他永远相伴相依。

蔚缘一行人到机场的时候,那位拿错她行李箱的旅客还没来,机场的服务人员和那位旅客打电话简单沟通后,略带歉意地让蔚缘他们再等五分钟,说那位旅客马上就来。

蔚缘坐在旁边,哀叹道:“拿错行李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能让我遇到,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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