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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不解,用仅有眼白的双睛盯着耿俊誉,似乎是在问:你有什么本事能做到抓到元凶?
随着耿俊誉与这个白衣“女鬼”的深入接触,一开始的恐惧已经减少许多了,毕竟不是一股脑的想要杀死他,这就给了耿俊誉狡辩的机会,虽然他的谎言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可“女鬼”也没有辨别真伪的能力,到时候若是吴俊明出了事,她便以为大仇得报,岂还会纠缠与他?
面前“女鬼不发一言,但耿俊誉从她流露的神情当中差不多能猜到什么意思,于是他向白衣“女鬼”解释道:”“姜娴姑娘!若换做平常,我耿俊誉确实空有心而身无力,可现在不同,我被抓住诏狱的主要缘由就是因为吴俊明一事,锦衣卫想让我在一张写满吴俊明罪责的纸上签字画押,只不过一直没有轮到我,否则吴俊明此等人人得而诛之的畜生!我岂会手下留情?等到明日,锦衣卫便会将我从牢房押出审讯,那时我绝不犹豫,不仅签字画押,而且还想锦衣卫提供更多关于吴俊明的罪证,包括......您爹娘那件!我耿俊誉保证,一定会让您沉冤昭雪!”
耿俊誉说完这些不够,连着又磕了几个响头,地上已经沾染上腥红的血迹,耿俊誉的额头也已存在伤口,可他就好像没有痛觉一般,速度又快动作又大。
白衣“女鬼”此刻好像陷入了犹豫当中,她相信耿俊誉前面的话,可为她报仇,总觉得有些许不切实际......
耿俊誉偷偷打量着白衣的脸色,看她仍无定论,耿俊誉便下了一剂猛药。
“姜娴姑娘!若您信不过我!我此时便向您发誓,如若我不帮您向吴俊明复仇,天诛地灭永不为人!您要是还担心的话,那好办的很,我办不到方才交代的事,那您的魂魄就永远逗留于我身旁,让我一辈子处在这巨大的折磨当中!”
有了耿俊誉这般誓言,白衣“女鬼”终于下定心思信他一次,微微点头,可随着她这么一动,那一条一尺有余的长舌竟然落在了耿俊誉头上,耿俊誉害怕恶心之意甚浓,可又不敢出言提醒,若因为这一点点矛盾,至使方才好不容易结成的合作毁坏,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舌头的触感未停留片刻便已经消失了,耿俊誉奇怪的抬头一看,身前哪还有白衣身影,除了木桌上摆放着写下姜娴的灵位提醒着他刚才发生过的确是实事罢了......
耿俊誉一屁股瘫在草墩子上,额头上鲜血与汗水交杂一起,顺着脸颊滴落下来,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回想起今夜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心中只觉侥幸二字,从“女鬼”手中将自己的性命救下,从古至今他也是第一人吧?可却为此搭上了自己,不知是好是坏,从他被抓入诏狱那日起,便断绝了与外界一切的联系,正是因此,对于吴俊明的境况他毫不知晓,所以才没法判断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若吴俊明仍能东山再起,他为官无望不说,甚至还会遭到吴俊明无休止的报复,可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对耿俊誉最要紧的便是摆脱这个并不精明的女鬼,若今夜不答应她的话,自己现在只能是具尸首了,哪还有畅想日后的权利呢?
经过这一番事之后,耿俊誉再无逃跑**,他既然已经允诺下来,还发了毒誓,虽然平日里他发的毒誓并不算少,可断子绝孙之类的事也没发生在他身上,这让他对誓言的效力持有怀疑,所以发誓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可“女鬼”的纠缠是他害怕的,谁知道那位“女鬼”此刻是不是依旧潜伏在他身边呢?
耿俊誉从什么地方来,便回了什么地方去,不仅如此,甚至还将过道上躺着的枷锁重新又锁在牢门上,囚犯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屈指可数,耿俊誉思想觉悟如此之高,不颁发一个证书嘉奖一番都说不过去。
小小的窗户外撒进淡淡月光,耿俊誉躺在老位置,望着那小片天空,心绪复杂无比,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别说重获自由,就连诏狱外的场景都没欣赏一番,逃狱做到耿俊誉这一步,只能说太失败了,可能留下自己这条小命,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今夜发生的一切太过玄幻,可在耿俊誉的心中却深信不疑,这并非他经历过类似的事,只是他始终是亏心的,哪怕那件事距离现在已过去十多年,可对于耿俊誉来说,那对夫妇的鲜血是沾染在他的手上,那份罪孽也该由他承担。
......
......
在耿俊誉重新回到牢房之后,原本漆黑一片的诏狱内重新亮起了蜡烛,在放置姜娴灵位的木桌边上多了一些人,蜡烛的光打在他们的脸上,模样可以一一辨认,钟逸、狱头、刘产等狱卒。
他们一行人一直藏在暗处观赏这场大戏,戏已落幕,可余味悠长,让一众人仍沉浸在方才剧情当中。
钟逸笑道:“谁与我打赌来着?我说耿俊誉一定会亲自提说签字画押的请求,你们是不是所有人都不信?来来来,愿赌服输!将银子交出来!快快快!”
狱头朝钟逸竖了个大拇指,心服口服的将银子交到钟逸手上:“大人!高!实在是高!属下佩服不已!”
将该收的银子收完之后,钟逸揣入怀中,他这才对狱头道:“并非你所中那么高明,此法能有成效的最大因素就是确有其事,如若耿俊誉问心无愧的话,哪怕阎王亲自前来都坦坦荡荡,可他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略有风吹草动,就会联想到自己身上,这才导致他对鬼神一事如此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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