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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的钱山趾高气昂,如今却像极了温顺的家犬。面对钱山的热情,钟逸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钱厂公,本帅有何本事值得你盼呢?本帅路上耽搁了时间,本帅应当致歉才是。”
钱山连连摇头:“钟指挥使言重了!言重了!钟指挥使公务繁忙,杂家再等多久,也绝无怨言。”
钟逸一乐:“钱指挥使,今夜你看起来可比前几日要顺眼许多了。”
把钱山原原本本的话全都还给了他,钱山嘴角微微抽搐,不过仍是笑道:“是吗?那杂家继续保持下去!”
“钱厂公,客套话不必多说,厂卫多年恩怨,不是几顿饭就能解决了的,有什么事,开门见山吧。”
“敞亮!痛快!钟指挥使为人率直豪爽果真不是吹出来的,杂家心里欣赏的紧呢。”钱山呵呵赔笑道。
“钱厂公,你要再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休怪本帅立马离开。”钟逸并不给他面子。
现如今钟逸处于绝对的优势,至少在钱山心中是这么认为的。他完全没必要和钱山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有什么话说的直白一些好,反倒是客气下去,会让人认为你有所忌惮。
“好好好,钟指挥使莫要着急,杂家这便说,这便说......”不知不觉,钱山已经满头大汗,他从没想到,与人交往会令人这般疲倦,而且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对话的主导者,可现在却成了被动那人。
钱山心里对钟逸那个恨啊,钟逸真是自己天生的克星,他的人生使命便是与自己为敌!
分明前几日他还占据绝对的有利地位,可一夜过后,优势荡然无从......张宏的案子不仅被钟逸查了个说落实处,而且还找到了关键证人,找到刘卓不说,还使用离间之计,让刘卓反叛。
这样一来,七日后早朝担心的人便是钱山自己了,通过刘卓之嘴将真相吐露在文武百官面前,纵然使尽浑身解数,也是回天乏术。
但令钱山没有意料到的是,康宁皇帝会对他如此庇护,就像曾经庇护钟逸一般,完全当做最忠心的臣子对待。
随着钟逸对康宁帝的试探,钟逸得知康宁帝的态度后,他并不准备暴露刘卓,以刘卓之命,仅换取一个钱山不痛不痒的处罚,太不值了。这也是为何今夜钟逸会同意钱山邀请的原因。
若真的能一击毙命,钟逸哪会放过这个机会,转而与钱山谈判呢?钟逸心中所想,便是今夜好好敲敲钱山的竹杠,最大限度从他身上获取利益。
“张宏一案......钟指挥使准备怎么办?”钱山脸上虽然堆着笑,不过心底却焦虑的很。
钟逸并没有犹豫,随口道:“张大人被人冤枉,本帅的职责便是替他伸冤,否则要凉了多少忠臣们的心呢?”
钱山心一紧,问道:“杂家问一句,钟指挥使口中的伸冤,又是如何伸呢?”
“自然是将此案的真相告知天下人,在金銮殿上,让众臣知道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完了!
虽然钱山早有预兆,但亲自由钟逸嘴里说出这些话来,他更加绝望。好不容易享受几年,没想到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还不如一开始的生活。钱山啊钱山......你说你招惹他干什么!
钱山屡次告诫自己,不过每逢找到机会,总是不遗余力的打压钟逸,不给任何机会。只有这样,才能一了百了,高枕无忧。
可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还不如双方各退一步,大不了自己多吃点亏,也不至于在金銮殿上当众处刑吧!
钱山犹抱一线生机问道:“钟指挥使,张宏的案子,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呢?”
钟逸以望白痴一般的眼神望着钱山:“钱厂公,你是来的时候路上摔了一跤,把自己摔糊涂了?还是以前本帅一直就有高估你呢?张宏一案,你不是始作俑者吗?现如今反倒问我真相如何?真是天大的笑话,钱山,别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要不本帅唤来刘卓与你当面对质?”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钟逸与钱山彻底撕破脸皮......准确来说,是钟逸单方面宣布翻脸,至于钱山......只有逆来顺受的选择。
钱山神情尴尬,涨红了脸如秋日成熟的苹果,转而脸色又如同死灰,似乎钟逸对面而坐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死去很久的尸体。毕竟没有活人的脸色能黑成这幅模样。
“钟......钟指挥使,你别说了,杂家懂,杂家都懂......”
“懂便好,钱山,虽然你在我眼中不是聪明人,但也不笨,千万别破坏了我对你唯一的好印象。”
钟逸抿了口冒着热气的清茶:“好了,赶快说清你的来意,本帅要务在身,没功夫与你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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