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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外局外人的宋青忽然开了窍,他的声音愈发低沉:“老祖宗,属下猜测,其实事情应当是这样的。对庆国出兵的政策一直争执不下,钟逸虽不表态,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令前线出动。之所以一言不发,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表态,便会遭到老祖宗无情拒绝,甚至动用内阁与司礼监提反对之见。老祖宗不妨想想现在,对庆国出兵的事在老祖宗一力推行下,已经将消息派发前线,与钟逸政见不合的屈扬,也被老祖宗您亲手扳倒了。抛开乱象,结局便是屈扬被迫贬到别处。这些如乱花迷眼的事情背后,钟逸一直没有露过面,但他想做的事,老祖宗您全帮他做到了......”
钱山神情怔忪,如遭雷击,身子不停的颤抖,两只小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变绿。
“又上了那恶贼的当了!”钱山忽然重重跺脚。
为何要说又?因为前段时日靖王的事,钟逸利用相差不多的手段,达成了他想要的目的。
虽是两种法子,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可偏偏钱山又没看出来。
带着极度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恨,钱山颤声道:“来人!快!快马加鞭追回派往前线的出兵命令,还有,把屈扬请回来,请他回朝继续,继续......”
说到这里,连钱山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这番话,好似一个月前他也这么说过。
钟逸,害人不浅。当然,害得是恶人应该另当别论......
......
官道儿上,屈家的马车刚出城行了两三里,路正中站着一人,像是在拦车。
驾车的车夫憋着一肚子火气,怎么什么人都敢对屈家不敬,哪怕现在的屈家老爷不是吏部尚书,那也是正六品高官,还容不得尔等放肆!
“哪来的人撒野!速速让开!”马夫车鞭已经扬了起来,路中央的人胆敢说一句不尊敬的话,立马鞭挞而上。
“老谢,连我都不认识了!亏你在屈家当差十年!”
车夫定睛这么一瞧,披头散发这人原来是屈家二老爷屈抑!
他连忙下车:“总算找着您了,二老爷!您哪里去了呀!急坏了老太太和老爷!”
“大哥在车里?”
“是!”
“让我上车!”
屈抑急匆匆爬进车厢里,屈扬瞧见这张熟悉的脸,刚想开口斥责询问,屈抑一头扑在了屈扬怀里。
呜咽哭道:“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屈扬一愣,伸出大手在屈抑后背轻轻拍着,就像小时候屈抑被一户富商家的狗咬伤时,他也是用这种方法来安慰屈抑。
听到屈抑的哭声,屈扬也没忍住,小声抽泣起来,而一旁坐着的老太太,想到一家三口终是团聚,她也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前一刻她还在训斥为何屈扬早不将弟弟失踪的消息告知于她,可后一秒,老天爷开眼,便把屈抑送到了这里。
看来平日里吃斋念佛果然没错,好心有好报啊!马车上的老太太不禁决定,等到府宅尘埃落定,她非要开辟一整串院落来供奉佛像。
定要做到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
三人哭声渐止,屈扬这才抽出空隙问道:“小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离家这么久?这段时日你到底去了哪里?”
紧接着,屈抑便把这段时日醉酒之后被人抓住关起来的经历讲了出来,说到动容处,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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