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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哈哈和于斯一起朝远处看去，远处黑咕隆咚，但刚才确实好像划过了一道手电光。

罗宋卷也打开了手电筒，使劲晃了晃，远处没有反应。

黄哈哈说：“是流星吧？”

流星是外太空的陨石掉进了地球大气层，这里的星空是假的，就像一幅凝固的画，画里怎么可能划过流星呢？

罗宋卷说：“肯定是张回！”

黄哈哈对于斯说：“赶紧跟我找人去。”

于斯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罗宋卷在旁边打圆场：“我虽然管不着你们的事，但我还是提醒一下，在这种鬼地方最要命的就是内讧，你们掂量掂量。”

于斯突然弯下腰，从旅行包里掏出氧气呼吸罩戴在了脸上，然后朝前挥了挥手，意思是说：走吧。

这是他个人的装备，黄哈哈没权力夺过去自己戴上。

于斯的意思很清楚——我可以不去找泄漏，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我有氧气，你们没有，看谁耗得起。

黄哈哈看了于斯一眼，“扑哧”一声笑了。这个氧气罩是透明的，扣在鼻子和嘴上，有一根白色塑料管连接着氧气瓶，看到它，很容易联想到躺在医院里那些奄奄一息的重症患者。

于斯不理她，迈步朝前面走去。

突然，背后有人喊了一声：“哎！等一下！”

三个人同时转身看去，原来是无虞和周芳汀。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周芳汀很不满地问：“你们下来为什么把那个盖子给关上了？”

黄哈哈说：“它是自己关上的。”

周芳汀愣了愣：“怎么打开？”口气很生硬，就像演出散场了，他们出不去，而黄哈哈是剧场的管理员。

黄哈哈说：“我咋知道！”

无虞说话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呀！”

黄哈哈说：“我说了你们会信么？”

无虞噘起嘴来，转头平视着周芳汀，委屈地说道：“吾脚痛瑟了呀！”

于斯听出来她好像在说脚，低头看了看，这个女孩竟然穿着一双坡跟鞋！虽然她和男朋友闯进秦陵属于意外，但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出来旅游的，怎么会穿坡跟鞋？

周芳汀马上蹲下来，脱下无虞的鞋子，轻轻地揉起来，一边揉一边抬着脸问黄哈哈：“你们怎么出去？”

黄哈哈说：“我们正在找。”

于斯注意到，这女孩的脚很大很白很漂亮，进了陵墓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态了。

周芳汀有点不信任：“那你们不该朝下走呀！”

黄哈哈说：“我跟你们说过了，出口在下面。”

周芳汀还是不信任：“哪个讲的？”

罗宋卷上前一步说：“我伙计家祖上是这里守陵的。”

周芳汀又换了另一只脚揉起来：“守灵？怎么还有这个风俗，守什么灵？”

罗宋卷说：“守陵墓，刘邦指派的。”

周芳汀的脸上露出了敬重的神情：“哦哦，那了不起。”接着，他就不再对黄哈哈说话了，而是把脸转向了罗宋卷：“这位先生，那我们跟你走好啦。”

罗宋卷说：“没问题。”

周芳汀放下无虞的脚，要给她穿上鞋子了，无虞又叫起来：“侬猪猡啊，吾脚还痛嘞，侬继续帮吾揉一揉呀！”

周芳汀赶紧接着揉。

黄哈哈说：“你们当这里是公园呢？没那么多时间，赶紧走了！”

无虞瞪了黄哈哈一眼，周芳汀小声哄了哄她，然后对罗宋卷说：“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走。”

他只认罗宋卷。

无虞穿上鞋子之后，看了看于斯脸上的氧气罩，然后捅了捅周芳汀。

周芳汀也看了看于斯脸，然后问罗宋卷：“那位先生怎么了？”

罗宋卷说：“他害怕这下面有水银。”

无虞赶紧朝上看了看，然后又在周芳汀耳边说起了上海话，似乎有什么要求。

黄哈哈恼了，大声说：“我定个规矩啊，现在你们加入队伍了，不要当着大家讲上海话！记住了吗？”

周芳汀说：“好的好的。”接着他对罗宋卷说：“还有氧气罩吗？我女朋友也要一个。”

罗宋卷看了看于斯，于斯摇了摇头。

罗宋卷说：“就一个。”

周芳汀就对无虞说：“对不起宝贝……”

无虞跺了跺脚，说：“你怎么不晓得买一个呀！”

黄哈哈说：“第二条，不许撒娇，要撒回家撒去！”

无虞又瞪了黄哈哈一眼。

黄哈哈说：“第三条，所有吃的喝的共享，由我来分配。”

无虞说：“我们自己带的东西为什么要你分配呀？”

黄哈哈说：“不拿出来你们就去顶那个棺材盖吧。”

周芳汀赶紧说：“好的好的。”

于斯拿下氧气罩，憋出了一句话：“我的氧气只够呼吸10个小时，不要再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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