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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汀和无虞吓得连连后退，就像宰羊的时候躲在羊圈一角发抖的羊群。

张回把脚放在了于斯的脑袋上，喘都不喘，淡淡地说：“这里没有法律，只有道德，谁都不可以骂人。”

说完他用力一踩，于斯惨叫起来。

黄哈哈终于急了，她喊起来：“你他妈太残暴了！”

张回转头看了黄哈哈一眼：“我说了不可以骂人。你不要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削你。”

黄哈哈轻蔑地说：“你来啊。”

罗宋卷跑过来，拽住了张回的胳膊：“都是一个团队的，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张回兄，给我个面子！”

张回甩开了罗宋卷，低低地说：“你没面子。”然后他继续低头对于斯说：“下次我再听见你骂人，我会让你死在这嘎达。”

说完，他把脚抬起来，走过去捡起电击器，又还给了于斯，接着把那个空水瓶捡起来装进挎包，然后就靠在了墓壁上。

于斯把电击器装进了口袋，不知道该朝哪里看，只是默默地捯饬了几下衣服。

毫无疑问，他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张回给镇压了。此人刚刚出现，首次加入大家，直接挑了于斯这个硬柿子捏，大获全胜，而于斯变成了软柿子，从此肯定没人再敢惹这个人了。

罗宋卷说：“走，走，大家走了。”

黄哈哈来到于斯跟前，低声说：“没啥，走了。”

于斯就木呆呆地朝前走了。

周芳汀和无虞再次回到了张回身边，他们好像意识到了，只有跟着这个人才有可能找到出路，所以再也不提单飞的事儿，乖乖跟着走了。

罗宋卷一边走一边说：“我来穿个针引个线吧——这位就是我的伙计张回，刀子长相豆腐心。”接着他指了指于斯：“这个兄弟叫于斯，昆明人，职业德州扑克玩家，豆腐长相豆腐心。”他又指了指黄哈哈：“她叫黄哈哈，当兵的，我乡党，刀子长相刀子心——开个玩笑。”最后他指了指那对上海情侣：“周芳汀，无虞，你们应该见过的。”

于斯根本没听见罗宋卷说什么，他还深深地陷在耻辱中，反反复复地回忆着刚才被打的那一幕——

张回走过来的时候，他不该大声叫：你干什么干什么！那已经透露出他心里慌了。他也不该后退，他应该用鄙视的眼神冷冷地盯着对方，不说一句话。

罗宋卷继续说：“现在我们成功会师了，也来到了第三层，这是很幸运的事情。既然我们判断出口在下面，那么可以说我们越来越接近回家的路了。张回不善言谈，我来说说，他家的祖传秘籍上有个‘喾’字，概况了这座陵墓的整体形制，按照字形来看，我们应该很快就见到真正的棺椁了，所以，很可能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大家要小心了。”

于斯还在想……

他应该把电击器戳在露肉的地方，把对方击倒之后，他只说一句话：我骂你怎么了？然后，黄哈哈和罗宋卷会跑过来把他拉开……

黄哈哈回头问张回：“你能把你家秘籍拿出来给咱们瞄瞄吗？”

张回很冷地回了句：“不能。”

罗宋卷接着说：“其实，张回并没有把秘籍带在身上，都装在他的脑袋里。前面我说过了，大家要互相信任……”接着他看了看周芳汀：“大家要互相信任。”

周芳汀赶紧说：“对的对的。”

于斯继续想……

张回是徒手，当时他应该把电击器扔掉，也徒手，那才叫男人，然后两个人摔打在一起，他可能把对方摔倒，也可能被对方摔倒，都没关系，总不至于这么难看……

张回踩着他脑袋的时候，他不该不说话。在其他人看来，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呢？很怂？还是很犟？他很想确定这件事。应该是很怂，因为他的心里是怂的。他应该冷笑一声，说：你他妈有什么资格给我们定规矩？对方会暴怒，使劲踩他，他可能晕过去，被人打晕总被被人吓住强多了。

黄哈哈说：“张回，你不要张（二声，嚣张的意思），虽然你有秘籍，但我们有吃的，大家最好都客气点儿。”

张回没有回话。他是个胜利者，估计他在回味刚才的快感。

于斯还在想……

尤其张回对黄哈哈说“你不要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削你”的时候，他应该说话，黄哈哈是个女的，她在替自己说话，却被威胁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沉默的，至少说一句：你动她一下试试？

如果张回真的起身去打黄哈哈了，他至少有机会从背后冲过去把他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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