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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地宫之前,小祂哥曾经仔细研究过秦始皇的资料,包括他的性格、喜好和服饰。
书上说,他头戴冠冕,上面有十二串冕旒,垂下来挡着视线,预示着对不干净的东西“视而不见”。耳边垂着两条丝带,各自挂着一个类似耳环的东西,那叫“充耳”,提醒他对谗言充耳不闻。他的冕服上有很多图案:太阳、月亮、星辰、龙、宗彝(一种祭祀品)、山、华虫(一种雉鸡)、藻、火、粉米、黼(斧型图案)、黻(两弓相背的图案)。他的腰间系着玉带,脚上穿着红色的重木底鞋……
而眼前这个秦始皇银装素裹,身上并没有其他颜色。
在它走近小祂哥之前,小祂哥注意到了两个细节——那冕旒上的珠子其实很小,就像高粱粒儿一样,那么长一串水银珠儿悠来荡去,令人担心随时会滴落,但它们并不滴落;还有那双鞋看起来很重,但走起来却无声。
小祂哥很想问一句:你是谁?但没有问出口。
那个东西似乎并无恶意,它面无表情地张开了双臂,一步步走过来,好像要拥抱小祂哥。
小祂哥想跑,但是他实在太累了,他选择静观其变。
蚯蚓汞人越来越近,终于走到了小祂哥的面前。透过冕旒上的“珠帘”,小祂哥看见了它的眼睛,那双眼睛还眨了一下。
小祂哥的双臂静静地垂着,他接受了对方的拥抱。
很快,这个东西就把小祂哥包住了,小祂哥也变成了银灰色。
他弯下腰,把手伸进了喉咙,似乎想把什么东西抠出来,根本无济于事。他踉踉跄跄地迈步了,但由于眼睛看不见,他四处乱撞,脑袋磕到了墓壁上,“嘭嘭”一声,接着他就摔在墓道上,开始痛苦地翻滚。又过了会儿,他终于一动不动了。
那些水银珠儿迅速滑落,再没有变成任何人形,它们欢愉地朝着第二层地宫流淌而去。还剩下一些水银珠儿,它们从小祂哥的嘴巴、鼻孔和耳朵里滚出来,就像被抛弃的小孩儿,在地上四下乱窜,似乎迷失了方向,很快它们就朝着远处的同伴追了上去。
小祂哥躺在地上,眼睛张得大大的,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
这里是通往第二层地宫的台阶下。
就是在这个地方,蚯蚓汞人救了小祂哥的曾祖父一命。
就是在这个地方,蚯蚓汞人要了小祂哥的命。
此时,于斯和黄哈哈已经从第三层地宫走出来了,他们双双站在大概100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都没有说话。
于斯的头上戴着他那顶牛仔帽。
……
临潼大地。
来的来,往的往。在秦唐大道和陕鼓路路口有两辆车还发生了剐蹭,没多大的事儿,两个司机却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已经撸袖子要干架了。
当然也不都是不和谐的场景,附近的陕鼓生态园里就呈现着一片祥和之气,很多老年人在锻炼、跳舞、唱红歌,还有一对十六七岁的中学生躲在隐蔽的花坛背后吻在了一起。
公里之外,兵马俑博物馆大门口,正发生着一件荒诞的事情——有个人不买门票,硬要闯进兵马俑博物馆……
见缝插针说说兵马俑——两千多年前,如果我们去觐见秦始皇,要从外朝里走,穿过一重重森严的宫殿,最后抵达最核心的大殿。陵墓则是从上至下,最上面是埋于地表的兵马俑,穿过一层层墓土,最后才能到达最深处的地宫。
那个跟检票员发生争执的游客是个很普通的中年男子,他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很瘦很高,操着一口昆明口音,他说他叫季献礼,兵马俑博物馆就是他的家,他回家为什么还要买门票?
工作人员哭笑不得,实在受不了他三番五次的纠缠,最后就报警了。
警察来了之后,他依然坚称兵马俑博物馆就是他的家,警察发现这个人精神有点不正常,只好先把他带回了派出所,试图联系上他的家人,却发现他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也没有任何随身物品,最后,他们只能给医院打了电话……
没错儿,这个人正是徐兰雅的老公。
通过他疯疯癫癫的言语,警方大概了解了他的情况——这是一个被邪教洗了脑的病人。
小祂哥吹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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