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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的，是腰椎。

他记得的，记得，他记得有几回上体育课，他总是能发现朱辞运动后的休息姿势有些奇怪。

别人都是或仰或叉或坐的舒展开身体，唯有朱辞，不论站坐都会直挺挺的板着腰身，会找一个电线杆或者树木的直立物品，平板的倚靠在上面。

他还记得，他曾打趣的问过他。

“辞辞，你腰怎么啦？”

“……什么？”一向不爱搭理他玩笑的辞辞，那次却迟钝的给了他一个反问。

“累着啦？体力再好也要注意节制嘛……”

那时的朱辞，好像是给过他一个毫无意味的目光。

陈镜蓦地哕了一下，再也控制不住，连连呕吐。

“你自己看啊，你自己看！”邱树忽然发怒，站起来伸手拽住他的衣服把他拽到床前，一把掀开了床上的被褥。

那胸前缠着刺眼的白布，纱布上冒着点点殷红。

但纱布在右肩，左肩和左侧腰腹上，纱布没有包裹住的地方，还各有一个更刺眼的，凸起的圆形伤口。

陈镜浑身一个哆嗦，身子瘫倒下去，软跪在床前。

“能猜到是吗？相处那么多年，他哪里不舒服你会不知道？”邱树冷冷刺他，手还指了指那弹孔，“恶心吗？脏吗？是挺脏的，那么多血……”

他一瞬间哽咽难言：“我父亲告诉我，他半个月内被医院连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手术台上失血过多，单心跳就停了两次，取腰椎里头卡住的弹片险些把神经都切断，后来又接连几天高烧不退，他们说…说再烧下去，就算能醒过来，人也会烧成一个傻子。”

“全靠他意志坚强……可即使这样，也给他造成了不可逆的神经损伤，也让他错失了二次分化的最好时机。”

陈镜剧烈的战栗起来，他仿佛是冷到极致一样，本能的想要蜷缩。

“你就没有奇怪过吗，陈镜？”那声音还在低低的问他，“他一个初始分化就是S级别的优秀战士，他一个朱家的直系嫡孙，为什么不入特种部队却要去学兵器研发，为什么要在你身边三年多没有正务，为什么要陪着你去疯闹一场，去演一个根本不在他擅长领域内的电视剧。”

“因为他已经连最基本的军队训练都不能支撑，因为他爱你，为了陪着你，他和家里结下了三年的约定，因为他想达成你的愿望，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还问过他，我说这么爱着不累吗？你猜他怎么说的，”邱树垂了头看他，平静的转述，“他跟我说，你从未让他失望过，他也从不奢求过你的回应，自然就不会累。”

“陈镜，他真是舍不得你受一点伤害和委屈，为此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一个十五岁就被列入特种选拔的优秀战士，却这样毁在了你手里！”

陈镜浑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一样，怔怔的倚住床头柜，他浑身还在发着抖，狼狈的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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