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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缺一条尾巴的胖布偶

身为一个班主任怎么可以没和自己班学生打过球呢？

高晗煦知道和季谨澄打篮球这个奖励要的挺有毛病，再说学校那么多打篮球的场地，午休体育课还有放学以后有的是时间，想打就能打，还用得着特意当成个事说吗？

放在以前，他可能会觉得自己居然会浪费这么好的奖励机会，但高晗煦摇头，他现在不那么认为了，看到季谨澄和别人打球却没和他打过，他就是别扭。

也不知道别扭个什么劲。

奖励要到了，高晗煦就安心投入期中考试的复习中了，为什么这么有干劲，是因为季谨澄履行奖励的要求是他期中考试的数学成绩不能掉出年级前十。

毕竟高晗煦在季谨澄找他谈话时夸下海口说对数学有信心了，那季谨澄美其名曰这是答应他奖励的前提也没毛病。

反正高晗煦觉得没毛病。

不过履行奖励还提要求，他也真是第一次见这种不平等条约。

虽然又一次被牵着鼻子走了，高晗煦也没什么怨言，毕竟学习是自己的事，都是成年人了，这种道理他拎得清。

期中考试前某一天的数学课，大家和往常一样在预备音乐响起后等着养眼的季谨澄进教室，可这回季谨澄不仅来晚了一会，连平时上课会带着的茶杯也没有就进教室了，高晗煦只是有些诧异季谨澄第一次不守时，倒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季谨澄在讲台站定后挥手示意准备喊起立的班长别出声，接着他轻轻拍两下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他那里，在大家往讲台看去时说道:“这节课先上自习吧，有问题的小组讨论或者问我……”

季谨澄说完就弓起背扶着讲桌猛咳起来，突然炸开的声音瞬间把还没从课间的梦中清醒过来的同学吓得精神抖擞。

谁也没敢说话，每个人都是一脸茫然地盯着讲台看。

咳了一会，在大家都以为季谨澄从讲桌里穿越了的时候，他终于重新直起腰，手握拳掩在嘴边慢慢大口顺气，似有什么堵在嗓子里，一不小心就会憋坏。

季谨澄的脸咳得通红，脖子都跟着粉了起来，他终于喘匀了气，还坚持嘱咐坐在下面的学生们，“这几天降温，大家一定要多咳咳咳……多穿衣服……”

哎呦喂。

这声，高晗煦在座位上不舒服地掏掏耳朵。

季谨澄那个低沉平和的声音一夜之间被灌了铅似的瓮声瓮气沙哑不堪，混着浓浓的鼻音失去原本的辨识度，压在嗓子里都快淹没在讲台上那片粉笔灰飘扬的污浊空气之中了。

加上他这一咳，高晗煦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在被抓着用锯子咔咔咔地磨，头皮跟着震得发麻。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同学们都在以小组为单位自由讨论了，有几个明显唠嗑聊八卦的季谨澄只是多看两眼也没力气管了，待每个人都进入状态开始忙自己的，他便走到教室后面的办公桌，无精打采地窝在那趴着。

“啊，心疼季老师。”郑啸拄着下巴，视线跟着季谨澄移动，瞬间变操心的老父亲。

“学你的习吧。”高晗煦黑着脸给了郑啸一眼，轮得着你心疼？

刚说完人家，然后只隔着两个人加一个过道的高晗煦就在座位上抻直脖子把季谨澄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

季谨澄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外加军绿色的长外套，把他整个人都包在椅子上，那么大个人缩成小小一团，高晗煦就忍不住把自己缩在校服袖子里的手伸出来并撸起袖子，他看季谨澄捂得这么严实就能感受到无穷的热量。

这天气也没有多冷，穿那么多看来真是挺严重的了。

也不知道大家是通过交流自行解决了难题还是不想麻烦重感冒的季谨澄，数学课都过了一半也没个人去问题，季谨澄在这样无人问津的状态下待了一会，便不住地打哈欠往衣服里缩，那样子宛如蹲坐在取暖器前烤jiojio烤到晕还忍着不睡的小胖猫。

缺一条尾巴的胖布偶。

高晗煦笑笑，他特别能理解一听到嗡嗡嗡的讨论声就控制不住想睡觉的感觉，更何况季谨澄现在精神欠佳呢。

不看他了，高晗煦伸个懒腰，长腿放肆地在桌子下往前一架，用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挑起一支笔打算学习，可拧紧眉对着题目半天也毫无想解答的欲望，笔倒是被他转飞了好几次，他干脆用笔尖一下一下地点着草稿纸，视线随着纸上点数的增多也不由自主地就转回到季谨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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