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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千里把看热闹的暗卫都请走,叫滚蛋把隋雪至又请了来。
只是隋雪至坐在他面前,裴千里却难以启齿了。
“有什么就问吧。”隋雪至嘴角抽了抽,“你脸皮厚成这样,竟然也有问不出口的话?”
裴千里砸了砸嘴:“好吧,那我就直接问了啊。你那日醒来后,除了头晕、脚发软,恶心想吐,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隋雪至皱眉:“你指的哪一方面?”
裴千里脸上微微发热:“就是,那方面……”
隋雪至冷了脸:“你就不能痛快点直接说吗?这样打哑谜太浪费时间。”
裴千里只能说:“我在木清游身上查到了迷药。你们那一夜根本就不是因为太累而觉得困,更不是因为韩玳瑁推搡了你们才晕厥。”
隋雪至一下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盯着裴千里:“也就是说,有人迷晕了我们,然后故意任他在那里活活冻死了?”
裴千里艰难地点了点头:“按照我如今掌握的事情,是这样的。”
隋雪至眼眶发红,胸脯剧烈起伏,快不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许久才稍稍平静下来,有走回来问裴千里:“可是为什么呢?木清游的个性与世无争,谁会对他下这种毒手?”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在想,或许对方想要迷晕的不是他,而是你。他只是那一夜刚好来找你,所以……”
“迷晕我?为什么?我那时穷困潦倒,有什么值得别人费力气来迷晕我?”
“有,你再仔细想想。当年被你拒之门外的,是不是不止韩玳瑁。”
隋雪至呆滞地走回来,坐下,又说:“倒是有几个。”
裴千里无奈地说:“所以,我问你醒来之后除了头疼,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疼。”
“你的意思是说匪人迷晕我就是为了……”隋雪至恼羞地指了指自己。
“嗯。”裴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听懂了。
隋雪至咬紧牙关,捉住裴千里的衣襟把他拖过来。
裴千里一脸无奈:“你别激动,不是我要把你怎么样,我这不是在追查真凶吗?”
隋雪至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一脸不敢置信:“我是个男人,不是个赢弱女子,如何会有人把我迷晕,就为了……”
裴千里轻叹:“这个世间爱好不同的人太多了。连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不也是为了躲避人的侮辱才连夜跑出来嘛?别说十几年前,你还是个赢弱的少年。”
隋雪至松了裴千里,坐下来,咬牙说:“没有,除了头疼,没觉得哪里有异样。”
“你再细想想。”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当年除了韩玳瑁,还有谁对你有执念?”
“不用想,我记得,是还有一个人,当年是城门守将,叫胡大强。”
裴千里听见这个名字,身子微微一抖,皱眉问:“那人叫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暗卫几日前带了《轮值册》回来。裴千里仔仔细细翻阅了一下,木夫人被掳走的一两年里,轮值守卫北城门的将领一共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叫古元的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叫胡大强的还活着,只是十年前已经致仕了。
他当时还觉得奇怪,胡大强到如今也不过四十出头,为何当年正当壮年就辞官归隐?
隋雪至又说:“那人叫胡大强,当年也是日日来纠缠于我,好几次还闯入我的房中,被我赶了出去。这厮辞官之后,在城外买了个大农庄,这十年里每隔几日便要来梨香院。”
裴千里认真听着,唯恐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隋雪至冷笑接着说:“说来也巧,你我初遇那一次,我就是从他的农庄逃回来。他每每在戏散了便要来纠缠我,都被我叫人挡在外面。那一日他花了大血本,给曹老板两百两银子说是要跟我连夜讨论诗词。曹老板见钱眼看,将我迷晕用车送到农庄。幸好我在进了农庄之后不久就醒了,借口如厕逃了出来,才不至于遭这厮毒手。这厮那次不成,色心不死,前几日都还差人送信来请我去吃什么烤肉喝酒。”
“真是巧。”裴千里喃喃自语。
难道胡大强就是跟匪人勾结掳走红玉母女,十年后又杀死木清游的人?
不,不对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有人煞费苦心阻止他勘验木清游的尸体。而且胡大强也没有那个本事让韩玳瑁顶罪。
不过如今这两件事的突破口都在胡大强身上了。看来要去好好问问胡大强了。
只是他要如何才能让胡大强说实话,又不引起那个在木清游墓地埋机关的人的注意呢?
裴千里站起来对隋雪至郑重行了个礼:“我有个不情之请。”
隋雪至皱眉:“什么事需要这么郑重?平日我帮你做那么多,也没见你这么客气。”
“这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你要先答应我,我等下说了,你不许打我。”
“说,我不打你。”
“我要你去色诱胡大强。”
隋雪至脸唰地一下红了,对着裴千里就是一巴掌。
裴千里敏捷地闪开,从窗口跳出去落在湖边平台上,仰头说:“你说好不打我的。”
“我今天不但要打你,还要把你撕成肉条,一口一口吃下去。”隋雪至咬牙切齿撸袖子,也从窗里跳了下去。
裴千里忙拔地而起。隋雪至一落地又起身,追着他不放。
裴千里忽然停下来,隋雪至追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裴千里动作却比他快得多,趁着他伸拳的时候一下点住了他肩膀上的穴道。
隋雪至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对裴千里低吼:“你给我解开。”
“不。”裴千里擦了把额头的汗,“你这脾气太爆了,只有让你动不了,才能好好说话。”
“有你这样的吗?竟然让我去色诱别的男人,简直是奇耻大辱,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隋雪至不能动,眼里的怒色越发浓烈。
“你到底想不想抓到真凶?”裴千里皱起脸问。
“当然想。”隋雪至说,“我恨不得捉到那人生食其肉。”
“那你就乖乖配合我。我只要你套他几句话,要不让你真的跟他干什么。”裴千里放柔了声音劝他。
隋雪至忽然笑了一声。
裴千里被他笑得毛骨悚然,退后了一步,瞪着他:“你要干嘛?”
“我如今都不能动,你还怕我吗?”隋雪至笑容灿若春花,“要我去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裴千里大喜凑近问:“什么条件?”
“你先放开我。”隋雪至微笑着说。
裴千里一解开他的穴道便往后撤出老远。
隋雪至低头整理着衣服:“哧,瞧你那点出息,吓成这样。”
裴千里小心翼翼靠近:“快说,什么条件?”
“你必须露出真容陪我一起去。”隋雪至抬眼乜斜着裴千里。
裴千里装傻:“什么真容,我就长这样。我若陪你去,你就不怕那胡大强被我恶心到说不出话?”他一直怀疑隋雪至趁他受伤之时揭开过他的面具,今日听隋雪至这么说,果然没猜错。
隋雪至却忽然伸手捉住裴千里的衣襟把他拖近,然后伸手到他衣服里面去找脖子上那人皮面具的边缘。
裴千里一边躲一边叫:“哎呀,你这厮这么这般轻浮,上来就动手。”
隋雪至摸来摸去摸不着,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裴千里一脸无辜:“什么怎么回事,我就长成这样。”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暗暗好笑。自从那次在曹老板家受伤之后,他就改进了面具。
如今这个新面具跟他本来皮肤紧密相贴,除非用他特制的药水濡湿,不然根本揭不下来。而且这种新面具是透明的,只改变五官的形状,能让原本肌肤的颜色透出来,情绪和身体状况皆能自然显露,所以更不容易露出破绽。
隋雪至不甘心,又在沿着他颌骨边摸索。
裴千里好无奈:“摸够了没?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引起误会。我本来名声就够臭了,你再这么毛手毛脚的,他们真要以为我喜欢男人了。”
隋雪至终于红了脸,松开了他:“到底怎么回事?”
裴千里眨了眨眼:“我喜欢现在这张脸,所以想办法把自己的脸修成这样了。以后我都长这样了。”
隋雪至拂袖而去:“我不管你是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的,也不管你是要再带个面具还是修回来也好,反正如果你要我去胡大强那里,就必须换回你自己的脸跟我一起去。”
裴千里咂嘴摇头:“啧,瞧瞧你们,个个都以貌取人。”
外面又下雪了,隋雪至立在湖边等裴千里换好衣服下来。他今日穿着一件黑色狐皮披风。那披风黑如碳,上面没有一根杂毛。他迎风立着,在黑白天地之间,如一棵墨松般赏心悦目。若走近细看,黑色狐裘衬托下他如雪一般白净的肌肤,红唇如绛,眉眼如黛,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裴千里穿着隋雪至给他订制的银线绣云纹的白色长袍从双月楼出来的时候,隋雪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看,果然一如他想象中的俊美。他在雪中行走,真是衣袂翩翩,郎艳独绝,世上无双。
裴千里走到他身边,却只顾着扯着自己披风,嘀咕:“这袍子也忒长了,我觉得自己像是根移动的经幡,都不会走路了,总担心踩到自己的袍边。”
隋雪至叹息着说:“你要是个哑巴就好了。再啰嗦,我就不去。”
裴千里就立刻闭上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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