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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见郁修来幸灾乐祸, 敖吒抽了抽唇角。

“每个人审美不一样，自己喜欢的就是最好的你要是喜欢就这样穿吧。”敖吒也认命了。

枕头实心眼可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听他这么说对自己的打扮更满意了, 在镜子前怎么都欣赏不够, 随后又提出来已给过分的要求：

“那我能多买几件吗？”

敖吒扶额, 掏出了郁修的消费卡：“刷吧。”

反正不是他给钱。

也就是敖吒脸皮厚，刷起师兄的卡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在郁修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就算全花光了, 他再赚也是相当的轻松。

郁修这样的本事, 在什么时代都不愁钱花, 妥妥的赚钱鬼才。

枕头也算是土到极致就是潮, 虽说品味上不足，可架不住神仙颜值撑着，即便这么穿, 站在那里也是最惹眼的一道光。

买完了衣服，穿上新衣服走出服装店, 一行人就跟更惹眼了。

枕头大踏步反复试着新船的紧身裤。裤子虽紧，但弹力却很好, 他十分喜欢这种紧贴皮肤又不会太束缚的感觉，阳光下他笑容灿烂, 如果忽视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挺符合他现在阳光少年的感觉。

敖吒看着有些发怔。此时郁修过来拍一拍他肩膀才反应过来。

“发什么呆。”郁修道。

敖吒只是笑道：“这样多好。”

“哦？”

敖吒道：“我不知道他上古时期究竟遭遇了什么。可认识他这段时间, 我觉得他本来就该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才对，他上古时期的回忆怎么看都有些压抑, 可现在看，他不会是一个恶毒的人。”

人也许可能改变，可刻在骨子里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枕头虽说讨厌人类, 视人命为草芥。可人看其他动物又何尝不是如此？

更何况，枕头是讲理的，跟他说事讲道理他都听。其实，他完全可以跟人类好好的交朋友。

敖吒也是瞧见枕头在这市井中融入的极好，才忽然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人各有命，世间万物亦是如此。”郁修往前走了几步，“你要是这样感觉，哪怕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这样感觉，都值得你去坚持。我虽不喜欢这孽畜，却不反对你们闹在一起。他是怪物，你就成为那个比怪物还怪的人。只有这样，在他受到威胁的时候，你才有绝对的能力保护或维护他吗，明白吗？”

敖吒受教了，只点点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店铺不多，而且有好几家是好几个商家一起租用的一个店，一家家的逛过去，时间消磨的也快。

地摊上卖什么的都有，北京卧虎藏龙什么人都有，这买的东西自然也是千奇百怪。

其中还不乏卖古董的。只是现在这时期，全球都乱起来了，除了真爱这些东西的人以外，是没人看中这些的。而且真爱的也不见得有钱。说不定来卖的就是那些曾经将这些藏品视为生命的人呢。

而就算有钱又爱的跟什么似的，也不见得能全部买下来好好收藏。

除了摆件以外，自然还有珠宝。这些在这世道的价值比古董要高很多，尤其是真金白银的东西。宝石差点，毕竟没几个是珠宝专家，都怕遇见家伙打眼。

狗子是对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没有抵抗力的，扯一扯敖吒的袖口，指了指摊位：“那些是什么？能吃吗？”

……

“不能，是带身上的。”

“我要带！”枕头立刻道，“那个好看！”

其实这一次审美倒是没跑偏，可性别跑偏了。

“那是女人带的。”敖吒告知道。

“那我也想要。”枕头表情沮丧了些，敖吒仿佛能看见那他落下去的耳朵。

敖吒看一眼郁修，郁修点点头。狗子是小孩儿心性，又是头一次以人的模样出来，对万物好奇也正常。

到底是花郁修的钱，敖吒有点不想买。不过既然郁修都点头答应了，敖吒就领着枕头到摊子前叫他看看。

枕头拿着一条钻石项链，看着上面亮晶晶的，不禁叹道：“这也太好看了！这个要怎么带？”

敖吒顿一顿，拿起旁边的一条钻石手链：“你带这个吧，呆在手上摘下来也方便。”

枕头伸出手，敖吒给他带着试试，虽说是女款，可枕头皮肤白皙细腻，带上没有丝毫违和感。反而亮闪闪的钻石衬托无暇肌肤更漂亮了。

那摊主看着枕头发怔，美达到一种境界的话那就是超越性别的。

敖吒问摊主多少钱。

摊主反映了一下，才咽口口水道：“一千！这可都是天然真钻石，放以前每个一二百万下不来的。”

敖吒摇摇头，摊主生怕做不成这笔生意，忙道：“那你开个价吧，我看着可以就行了。”

敖吒摸摸手链的材质：“最多五十。”

摊主只觉得他在开玩笑，连连摇头道：“您别拿我开玩笑啊，哪里有这样的。我这是真钻石啊！”

“钻石本身就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是营销出来的。你这链子最多25银。不值什么钱，而且你这摊子上这么多，只怕也不是正经路子上来的吧。”

这话倒是叫他说中了。这些就是末世之处乱起来的时候收集物资的时候搜刮来的。

初期那会儿经济崩溃，他都没舍得拿出来，只等现在完全安定下来了，才拿出来卖打算卖个好价钱。可这种时候舍得花钱买的就少了。

见敖吒这么说，摊主也有些犹豫。

敖吒不顾枕头拦着，给枕头摘下手链道：“你要是卖了，我再看看别的，不买也不差啥。有这钱我买点好吃的不香吗？对吧。”

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枕头的，枕头一听吃的，再看看亮晶晶的手链，好像是美味更诱惑狗子一点。

摊主见敖吒要走，生怕错过这生意，又见他们穿的光鲜，知道是不差钱的，忙拦住道：“行行行，你拿着吧。我这都赔钱了，你再看看别的吧，多买两样让我少赔一点。”

枕头还是想要那项链，敖吒只能勾着他的目光往别的地方看，枕头又拿起一颗钻戒。

“这个圈好看！”

敖吒略沉默，他拿的是对戒。

摊主忙笑道：“您真有眼光，这个可漂亮了。”

“你带不上。”敖吒想要给拿下去。

“你先告诉我怎么带！”枕头并不打算放弃。

敖吒无奈，只拿起女戒，想着女戒小一圈，要带不上就糊弄过去了。

结果托起枕头纤长的手指，指环套在他右手无名指上正正好好，就跟量身定做的是的。

“这不带上了吗？”

“……”

摊主看着这画面沉默些许，总觉得莫名像是求婚是肿么回事。

虽说如此，摊主还是勉强压抑了好奇心，开口夸赞道：“简直太合适了，就跟定做的似的！也就你这手白净，带着也好看。”

“我要！”枕头看着敖吒，眼中似有星光。

敖吒看看另一只，道：“那这个呢？这个你带不上。”

枕头拿过男戒，学着敖吒的样子戴手上确实大一圈，就戴在大拇指上，恰恰合适：“这个可以！真好看，我想都带上。”

……还是狗子单纯。

“那不好看。”敖吒将枕头大拇指上的戒指撸下来：“这么带容易丢。”

说罢将戒指揣进口袋里，哄道：“再买咱们就没钱吃好吃的了。”

有这句话压着，好说歹说的付了钱将敖吒拉走。

“钱是哪里来的，很难得吗？”枕头有些不满的摸摸手上的手链，他真想就在一间满是这种亮晶晶东西的屋子里，然后趴在那些东西上面睡。他皮厚，不怕硌得慌。

“嗯……分是谁啊。比如你打猎，可以用猎物或是干脆只用胸口的结晶的晶核就能换钱。那东西还挺值钱的。”

“那我这就去打猎！”枕头直接跳了起来。

打猎是他老本行啊，早知道就少吃几颗晶核了，留到现在他就能买好多东西了。

敖吒一把将人拉住：“好吃的不吃了？”

枕头权衡一下利弊：“吃完再去，咱们去吃。”

敖吒这头哄着枕头，郁修在古董摊上走了一圈，敖吒一个头两个大，好容易哄好了枕头，见郁修正专心看着一花瓶。走过去探头一看，发现花瓶口是封死的，使用木头加泥浆封死的，看样子封口也有年头了，就这么直接堵着也没清理，瓶身倒是擦得很干净。

事出反常必有妖。见郁修专注于看花瓶，敖吒故作看了其他一会儿，才随口问道：“这花瓶也没收拾？瓶口都堵得。”

摊主正玩着手机，二三十岁模样，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个日子难过的人，应该有些家底比较殷实。

说话头也没抬：“这是家里老一辈儿传下来了，一直就这样，祖宗说了不让碰。就一没碰。”

“撒谎。”郁修直接到，“这是盗墓盗出来的。”

摊主眉毛一挑，放下手机仔细看一眼郁修，瞧见郁修长相现实怔了一下：“行家啊。”

郁修道：“这里头封印着妖孽，要么超度，要么重新贴符深埋地下。再有两天里头的东西就出来了。”

摊主见郁修穿着道袍，只觉得是骗子，嗤笑道：“这东西我家里几十年前就有了，我爷爷年轻时候别人给的，怎么不见得有什么事？”

“以前见不得光，原本封印的符咒法力还留有些。现在毒日头底下晒了至少三日，原本符咒的残渣被阳光焚毁，自然困不住里头的东西了。”敖吒冷笑道。

那人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重新低头玩手机：“不买就请去别的地方光顾吧，我这好好的啥事也没有。”

从前师兄弟二人都是花钱也不见得能请得了他们亲自到府，眼下主动给人指出问题，还叫人有眼不识金镶玉。

敖吒虽爱管闲事，可还没到贱皮子的地步：“咱走吧。”

常言道好远难劝该死的鬼，他们没必要吃力不讨好。这世道冤魂怨鬼多得事，这东西不是正经渠道来的，指不定是哪辈子的债主子。只要没有害无辜的人，单纯的怨鬼复仇他们不会管更不想管。

郁修点点头，刚要走，不想身上挂着的小麒麟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抓起来一块玉佩。郁修发现后皱眉道：“放回去。”

可怜话说不利索的小娃娃被郁修一瞪，眼睛都湿润了、抓着玉佩再郁修面前晃一晃。

郁修将于配拿过来上下看一看，放在了原处转头离开看了。

敖吒追上去道：“那块玉看着是好东西，买下来也没啥。”

这头这边想买啥买啥，小麒麟唯一一次看上东西都没给他买，怪可怜的。

毕竟那可是麒麟能看得上的玉，别说是玉佩，就是块破石头，被麒麟摸一下也价值连城了。

“玉是好东西，可人不见得。我不喜欢那人，干嘛叫他赚我的钱。”郁修理所当然的说完，又低头教育儿子，“以后不许随便乱碰东西，脏。”

小麒麟好像听懂了便宜爹的话，用抓过玉佩的手在空中抓了抓，郁修拿出湿巾给他仔细擦了。

枕头回头看一看那个花瓶道：“那个是很奇怪，我好想能吃。”

“……”敖吒道，“拿东西吃了拉肚子。”

枕头是凶兽，吃这冤魂倒也正常。不过敖吒怕他吃多了，沾染了那些东西的戾气，所以没必要的话还是少让枕头去碰。

枕头看出敖吒在骗他，不过只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直接拆穿。

这件事只是小插曲，几人很快就忘了，逛摊子买东西像流水一般，最后都送往郁修当前所在的地方。下午会先出城，然后重新进来给枕头人身做个登记，以后那条让人伤透脑筋的狗子在人前就不复存在了，以后存在的是一个更让人上头脑筋的人。

其实今天就让枕头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前是有些冒险的，不过郁修默许了这件事，就代表他不怕被人发现。

“我还真想吃一碗现做的炸酱面了。还有卤煮火烧。不知道那边有没有。”

郁修看他一眼，没开口。洁癖如他，自然不会碰内脏这种难清理的食材。店里面每日消耗量大，更不可能给好好清洗。

敖吒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师兄？只笑道：“放心，不让你碰，我带枕头尝尝。”

郁修摇摇头，迈步往前走，枕头问郁修那是什么，敖吒探头过去要听，正这个时候角落里突然跑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孩子，与敖吒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手摸了一下敖吒的裤子。

敖吒甚至来不及反应，枕头人直接飞出去一口就咬在了那孩子的手上。而那孩子的手上，捏着郁修交给敖吒的那一张消费卡。

耳畔听得一声凄厉惨叫，小男孩的声音就跟小汽笛似的瞬间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

敖吒心道一声完了，枕头的人形没登记过，在这里就是黑户，最怕出事偏偏就出事了！

敖吒要过去将枕头拉开，郁修拉了一把敖吒，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敖吒有找到了有人撑腰的感觉。

枕头咬着孩子，回头看一眼敖吒，见敖吒轻轻摇摇头，将嘴松开，将那张消费卡夺了回来，一双眼睛变得血红妖异，舔一舔唇角的血，这是他惯有动作，可以人的形态做出来，就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富有魅力的吸血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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