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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吻
林燃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响起。
“你先在黑暗中找找感觉。”
夏瑞尴尬地笑了起来：“拍摄的时候，应该也可以像今天拍定妆的时候一样，绑个黑布？”
林燃轻轻地笑了笑：“电影开头，确实白原的眼睛上绑了黑布，不过更多的时候，他是露出了一整张脸，毕竟要考虑镜头。”
夏瑞原本还想在拍摄的时候故技重施让视觉失灵，但一听林燃这话，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计划并不可取。
如果完全看不见，那连镜头都照顾不到，更别说拍摄了。
林燃的建议确实在理，夏瑞琢磨了一下，也只能接受。
“那……好吧。”
夏瑞话音刚落，便依稀看见林燃走向了窗边，拉上了遮光窗帘。
刚才还能隐约看见点什么，而现在视野之下完全一片黑暗，夏瑞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林燃这房子的遮光也做得太好了吧！夏瑞心里想。
……
一片黑暗。
夏瑞虽然了解剧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浑身僵硬起来。
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跳着，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
林燃就在附近，夏瑞知道的。
他本就听觉敏锐，在这完全黑暗的环境之中，哪怕是一丁点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他听见林燃就站在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似乎在默默地盯着他看。
“卓野？是你吗？”夏瑞按照剧本所写，说出台词。
却没有立刻得到回应。
夏瑞摸索着四周的环境，试图站起身来。
果然下一秒就碰上了茶几，弄出了一些声响。
耳边传来了熟悉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很快的，一双手扶住了险些跌倒的夏瑞。
半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呼吸声从头顶传来，夏瑞扬起了脑袋，像是努力想将眼前的人看清。
“卓野，是你吧。”
夏瑞的语气从疑问变成了肯定。
随后，他听见一声低低地“嗯”从头顶传来。
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竟下意识地笑了起来。
很快的。他感觉到林燃将自己重新扶回沙发坐着，林燃的手依旧握着他的手臂，稍稍有些用力。
夏瑞立刻想起了下一句台词，联想到林燃告诉他的“救赎”，语气也变得渴望和欢快起来。
“正好，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医院那边说，有人捐赠了眼角膜，明天我就可以去做手术了。”
没有得到回应，他也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等到手术之后，我就能看见你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又低落下去。
“只是不知道，手术会不会成功……”
夏瑞说完了台词，随即而来的，却是林燃的沉默。
夏瑞觉得奇怪，他想出声提醒林燃，却想到还在戏中，便打消了这种想法。
他知道林燃对戏的理解比他更好，便猜测林燃此刻无声的表现是在酝酿着什么。
渐渐的，夏瑞感觉到林燃的呼吸声离他更近了些。
原本扶着他手臂的双手也渐渐上移，直至捧住了他的脸。！台词都没讲，直接来吗？
夏瑞顿时被打乱了节奏，从戏里抽身出来。
他条件反射似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重来一条。
谁知在一瞬以后，林燃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夏瑞瞪大了眼睛，他感觉到林燃的双手逐渐变得滚烫起来，就像是卓野这个角色对白原压抑却热烈的爱意。
短暂的触碰以后，再分开。
按照剧本所写，这场戏也到了收尾的阶段，又轮到夏瑞说台词了。
呼吸可闻之间，夏瑞刚准备开口。林燃却又重新覆上了他的唇，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些许凉意带着微微的薄荷气钻入口中，夏瑞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跳得更加剧烈。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就连原本的台词，也顷刻间忘得一干二净。
适应了昏暗的房间，夏瑞似乎能模模糊糊地看见林燃的模样。
他在专注地，压抑地亲吻自己。
在这一刻，夏瑞突然想起了白原对卓野的意义。
现在的林燃就是卓野，而自己，似乎也在他的带动之下，变成了白原。
就在夏瑞胡思乱想的时候，林燃缓缓离开了他的唇。
他感觉到林燃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喑哑声音，不舍的情绪，说出了那句台词。
“会的。”
哦，原来林燃调整了台词和吻的顺序。
不过这么一感觉，果然比起原来的剧本，更加令人觉得心酸了。
夏瑞不由得在内心点点头，竟然更加欣赏林燃了。
都说好的演员不仅要会演戏，还得会对剧本进行二次创作，在不偏离太多的情况下，让戏更好，果然有些道理。
这一点，夏瑞自知是做不到了，不过仔细想想，就连记台词对他来说都是一道难关，至于其他，更加没戏。
接下来，戏真的排到了尾声。
夏瑞明显地感觉到林燃站直了身子，很快的，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恋恋不舍地滑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听见林燃转身离去的脚步声，夏瑞知道这场戏的最后一句台词是时候讲了。
“卓野？”他疑惑地叫着剧中人的名字。
可回答他的，只有越发静谧的黑暗。
“cut。”
林燃的声音闷闷的，再次从几米开外传来。
话音刚落，伴随着“啪”的一声，整个客厅的灯也全都亮了起来。
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这时候突然迎接光明，夏瑞的眉头皱成一团，微微眯起了眼睛。
过了十来秒，他才看见林燃已经重新在面前落座，他依旧端起那杯冰水，喝了两口。
刚才林燃还一副留恋不已深情款款的模样，现在看起来倒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喝水机器，显然已经出戏。
而夏瑞和他相比就显得很不专业了。
耳根通红，手足无措。
他们明明刚刚还在接吻，此刻竟然一时无话，切切实实地让夏瑞尴尬了一把。
哎？仿佛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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