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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程澄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了。即便这个父母双亡的、孤单了十八年的少年醒来的时候忽然拥有了一个奶奶，即便这个哑巴了十八年的少年睁眼的时候忽然能够开口说话了，即便他此刻抬眼望向远处，见到的不是沉重的生活压力与他人对残疾人的嘲笑歧视，而是一扇青色的木窗户与一棵清风之中散发着青涩味道的橘子树。

少年透过望着远处那片天空上深蓝的云，忧郁的眼眶之中有淡淡的思虑。

直至窗外的一股夹杂着青色味道的风吹向少年的脸庞，他才缓缓地眨了眨单薄的双眼。

程澄才从床沿边上站了起来。

他望向窗外的这棵橘子树，望向叶片之间晃荡着的青涩的果实。

在微风轻柔的抚摸之中，少年微微闭了闭眼。

温柔的微风之间，风铃发出空灵的碰撞声音，少年黑色的刘海被吹往了额角两边。

许久，他才缓慢地睁开眼睛，露出了一双青涩、腼腆的棕色眼睛，在风中，少年安静地伫立着，紧抿的唇角忽然就松懈了。

他才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背心，转身走到一旁拿起架子上挂着的校服。

陈澄念的中学叫做清木初中，是一所在市里有名的重点初中，学生在历年的中考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清木中学崇尚全面均衡发展学生德智体美劳各方面，以优越的教学方式、师资资源与公式化管理闻名全市。

小学的时候，原主还是一个成绩很优越的学生，虽然性格内向并且说话结巴，但是小学学校里的恶意并没有像初中学校那么多，所以他才凭借优越的成绩进入了清木初中。

校服被挂在衣架一个绿色的衣架之上，是蓝白的，现在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变得凉爽了，学校规定只能够穿秋装校服，脚上再穿一双自己的运动鞋。

秋季校服是成套的，由一件外套与一件长裤组成，款式肥大而宽松。

少年才拿起手中的校服，衣服大约是很久没洗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汗液味道。

他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校服，微微抿着唇，手心无意识地出了些汗。

原来的程澄也只有十八周岁不到，他是个哑巴，小学、初中、高中时念的都是很小规模的聋哑人学校。残疾人学校里教学方式独特，学生从不需要穿统一的衣服，一个班的学生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个。

他从没有穿着这样一身整齐的校服过。

少年穿上这件校服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凉丝丝的秋季校服淹没在其中了。

少年的头发微微有些长，五官长得端正干净，蓝白的校服被穿在他的身上时，隐约透露出一些少年的青涩感，就仿佛窗外的那些青色叶片间的未成熟的果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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