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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立体图形,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想起它的每一个平面,却始终无法想象他们构建成立体图形时的模样。
几点上学,几点迟到,初一六班的四十一名学生里有二十二名男生十九名女生,英语老师的名字叫什么,语文老师的名字叫什么,这具身体遭遇的性质恶劣的对待,班级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他,也包括这一节体育课,在学校的操场上课,体育老师是个性格暴躁的中年男人,如果迟到会挨骂,也会被嘲笑。
叶子一片一片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些枯黄的、黄色的脆弱叶片。
少年奔跑起来时,宽松的运动服带起一阵很冷风来,他急促喘息着,更加感到一种不大正常的寒冷。
等到他跑到操场的时候,两颊之上已经泛起一种不大正常的粉,像是苍白的冰霜里被冻着一抹惨淡的红,黑发也有些凌乱,遮住了两只单薄的、微微红肿的黑色眼睛。
初一六班的学生已经排好了整齐的队列,只是第三排的队列里缺了一个人。人群中,有人斜眼望向气喘吁吁的少年,眼眶里意味不明。队列的最前方,穿着一身灰色运动套装的体育老师也将视线投向了他,眉头紧皱的样子。
“报…报…报…告…我…我…我…迟…迟到了…”程澄一边发抖,一边低声道,颤抖的声音低低的,叫人有些听不清。
一片嬉笑的声音立即齐刷刷地响了起来,那些笑声同正常的打闹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仿佛学生们只是像往常一样再正常不过的笑着。
少年只是垂着头站在原地,后颈消瘦的脊梁骨仿佛要碎裂了似的,微微颤抖着,他不知道痛了似的咬着嘴唇,眼睛涣散。
从前的程澄,是一个因为哑巴而性格腼腆的人,他很少说话,紧张的时候会面无表情,感到快乐或悲伤的时候也不会像旁人一样将喜怒流露于外表大声地嬉笑或是哭泣起来。
单薄的唇角,安静的微笑,永远是他表达欢乐的唯一方式,只是当他那样看起来很真诚的笑时,却永远和别人脸上那些虚假的、公式化的笑容似的。
他的温和笑意从不会到达眼底。
恐惧,生气的时候也是一样,像是脸孔上戴了一层面具,一层神奇的能够隐藏所有的激烈情绪的面具。
连难过时也只会一个人默默流泪,不让任何人察觉到。
只是,此刻却大大的不同了,在众目睽睽几十双眼睛之下,他被那股恐惧感掌控着,被那股源于陈澄的感觉缠绕着,不同于以往的默默的流露,浑身颤抖着,眼底蓄满了泪水,时刻都好像会坠落下来。
于是少年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像是笑声之中生长出了手,恶意地按压在他后脑勺上,要将一整具脆弱的躯体死死地压入冰冷的土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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