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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瞬,少年坐在位置上,却忽然感受到一种不亚于他在厕所时下跪时的强烈的呕吐欲望,就好像鼻孔里有恶臭的味道飘荡,还有站着的那些人的比之粪便还要更加令人嫌恶的讥笑声。
噶,噶,噶,仿佛那是一种动物的叫声似的。
他僵硬地坐在位置上,唇色惨白,甚至浑身无意识地轻轻发抖起来。
程澄不知道,不知道那是他自己在发抖,或者仅仅只是这一具尚且沉浸在一种莫名惊恐之中的身体在发抖。
少年稚嫩的眼珠里,漆黑的眼神光仿佛逐渐变得暗沉无光,紧闭的眼皮、稀疏的睫毛甚至他的整张脸孔都好像越来越沉浸在一种由恐惧带来的阴黑感觉之中,仿佛他明明是被空气环绕着,却好像浑身的每一寸皮肉都沉浸在一片阴寒的海水之中。
他忽然就好像丧失了在这片阴冷之中挣扎的欲望,自暴自弃着、自我厌弃着、随波逐流着。
许久,少年才微微偏头望向防护栏杆外面那片已经深蓝的阴郁的天,天际阴沉到无法看不清任何一片飘渺的云层。
又好像本来就不存在什么云雾似的。
有鸟类的叫声顺着栏杆那些狭小的银色洞眼钻进他的耳朵里面,同身后的那些昏沉的喧哗声音掺和在一起,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这片天际,某一瞬却忽然察觉自己的身体因为那股越发变本加厉的阴寒又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四肢再也不受控制了似的。
有风灌进空荡荡的校服衣袖里,于是深蓝的校服裤缓缓地像个气球似的鼓动了起来。少年消瘦的脖颈之上,脊椎骨无声地、安静地颤抖着。
他坐在这里,望向教室外的这个安静的天际,某一瞬,却忽然好像和身后的一整片喧哗动荡都隔绝了似的。只是,他像往常似的,用一个消瘦的脊背对着身后这个灰色的世界。
晚读将至,越来越多的同学才陆续推开教室的门走了进来,对先前发生的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似的。所有尖锐的声音如同最开始时一样,只是教室里除去了他,忽然多了一个趴在桌子上连哭也不敢大声哭的蘑菇头男生。
越来越多的身影掠过了窗外,某一瞬,程澄坐着,眼神却空荡到仿佛穿透了一切,直至腹部、脸上那股惊人的疼痛。
某一瞬,他忽然察觉自己似乎发呆发得太久了,已经是时候再像往日似的拿起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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