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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教学楼里面的窗户之中已经穿出种种骚动的声音了，那些声音隔着窗户开始击打着脆弱的窗户，仿佛下一秒铁笼子之中便有野兽即将撕裂牢笼冲出束缚。

那一瞬，程澄像是忽然收起了一切忽然出现的抑郁或是伤悲似的，像是浑身都被什么东西所控制了似的下意识地往教学里走，他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崩溃的欲望，于是他不断地前进，不断地前进，几乎产生一种原地崩溃一切的欲望，直至他像是找寻到最后一个救赎似的忽然进入了教学楼一楼的厕所之中。

即便是疯了似的冲进隔间，心底深处的那些莫名的声音却也好像没有任何一种挺直的欲望似的。

剧烈的喘息着，仿佛下一秒钟沉重的空气就能够在喉管之中堵塞着，他冲进厕所，冲进隔间，最后忽然双腿发软跪坐在冰冷的瓷砖上，低垂着头颅，不断地用力地紧紧地揪着自己消瘦的大腿，仿佛感知不到疼痛，又仿佛仅仅只是为了让疼痛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痛苦似的。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那些在他身体内部鲁莽冲撞的气流仍旧是没有任何停止的欲望，即便身体颤抖到仿佛下一秒钟就能够像玻璃似的破碎，他内心的那种几乎有些可怖的感觉还是没有任何消失的欲望。

像是深夜的一种冲动，即便无论抑制也无法制止的那种的被他人所诟病的冲动，

忍耐着，忍耐着，他忍耐着内心的一切欲望，仿佛这具木偶已经不会流泪了似的。直至某一瞬，他忽然感觉跪坐在这里的自己，像是要疯了。

那一瞬，面无表情紧绷着脸孔的那一瞬，程澄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忽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漏洞，无论如何填补都好像无法修复的漏洞。

他不知道那个洞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可是，当他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所有的所有的东西都好像已经到达一种无法弥补的地步了。

纵使如何地自欺欺人着。

隔间外面，有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之中，在隔间的最里间，少年像是感受不到冷了似的跪坐在冰冷的瓷砖之上，玻璃似的漆黑而冷冰冰的眼睛仿佛折射着一种异常冷漠的光芒似的，僵硬的躯体仿佛连动也不能够动了，就那样坐着，他仰望着头顶的那片他曾经仰望着地银色的灯光，眼睛很久才缓慢地眨动一次，除此之外，少年便仿佛完完全全是一具不会说话、不会微笑、不会流泪的木偶了似的。

时间流逝了很久，可是程澄就那样靠着隔间的们，仿佛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时间了似的，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已经不能够在他的脸孔之上留下任何痕迹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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