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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澄不知道他要到自己去哪里，只是像往常似的将一切都潜藏在沉默的背景之下，仿佛是一个不会反抗不会说不的玩具似的。

驾驶座之上坐着王洋，从头至尾一直在好心情地哼着歌，不时拿眼皮瞄一眼后座的少年，嘴上露出一个混混沌沌的笑容。

透过后视镜，程澄亦见到了中年男人脸上这个几乎有些令人作呕的微笑，可他却不能够像他一样，将自己的表情尽情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看似平淡的表情之下，程澄却在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难道他真的只能通过那一种方法才能够得到自己被王洋猥亵的条件吗？难道只有真的再感受一遍噩梦之中的可怖感觉他才能够真正地将王洋送去大牢房之中吗？难道只有真的再体会一边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真的只有在体会一次身体被玷污的感觉的，他才能够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那根满意结局吗。

少年坐坐后座之上，两只手掌紧紧地捉着底下的一片棕色的沙发，脸上的表情却几乎变得有些麻木的样子，仿佛再也不能够露出像往日似的生动表情了。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能够让王洋看见他的真正的想法，仿佛不久前那个安静温柔的面具忽然被打碎了，但是转眼之间，他却重新铸造了一个全新的面具，一个同样能够遮掩住最真实的自我的冷漠面具。

锻造一个面具，一件很难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好像成为了这个世界上许多简单的事情的其中之一。只是，面具的主人需要拥有一颗任何人都还要强大的伟大内心。

汽车一路行驶过很多景象，透过黑色的玻璃窗户，几乎所有的景象都被染上了一种怪异的灰色，死寂到仿佛了丧失了他原本应该有的生机勃勃似的。

程澄望着这一幕景象，才察觉自己正轻轻地发着抖，他忽然察觉，无论如何，无论他内心的声音告诉自己忍受是当前最应该去做的事情，接受王洋所谓的那些恶心的所作所为，在它们之中挖掘出这个中年男人的肮脏本质，然后通过警察与法律一击毙命这个变态恋童癖。

可是他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是太高估自己了，即便如何，即便他一次又一次地安慰自己忍受，仿佛洞穴似的吞没一切的不堪，但程澄最终察觉自己还是不能够活生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色的沼泽所吞没，纵使他绝对能够办法能够从沼泽之中爬出来。

少年不知道从阴冷的沼泽之中爬出来的感觉是怎样子的，他只知道一旦如此，一旦他跌入那下面，冰冷的感觉便会吞噬掉他的灵魂，当他重新睁开自己的眼睛，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他会失去自己的半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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