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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轻轻揪着被子，手背上能够见到清晰无比的细瘦青筋。

大约是少年的手太苍白的缘故，又或许是他将手平放在被子上的姿态太过于安静，一时之间，宋裴竟然生不出任何一点多余念头。

姓李的护士小姐姐微微弯了弯嘴角，刻意声音放温柔地对着床上的少年说道，“小澄已经醒了呀。怎么，小澄的奶奶没有来吗？不过没关系，有护士姐姐在呢，护士姐姐是给你送吊瓶来的。小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呀？”

医院里的大部分护士在面对孩子或者老人的时候都会显得特别的温柔，宋裴也遇见过许多，眼前这样温柔到好像能滴水的护士，却是头一个，她好像不是在看护病人，而是对待一个几岁大的宝宝似的。

这样的护士，属实是应该评上奖的。

只可惜他的小邻居实在是跟个哑巴似的，全程一句话也不说，从头到尾他没有听见半点说话声音，真的跟不会说话似的。

几分钟之后，李季才贴心地帮少年拉了拉被子，随后表情微微有些失落地又拉上了白色的床帘，和宋裴他们床的护士一块走出了病房。

“唉，那孩子还是不说话，也没伤着声带啊。醒来到现在，连笑也没笑过，真可怜啊！”临出病房前，李季叹息着道，语气满是遗憾。

“真的吗？”

“孩子糟心。家长也糟心啊！总有一天，能恢复的吧。”另一个同样语气遗憾地开口，年纪轻轻却是一副见惯了生离死别世间百态的老成模样。

病床上，宋裴有些困倦地闭了眼，任由说话漏风的顽皮小丫头在自己身上瞎扑腾。

直到上午七八点钟，这个病房才从今被属于别人的热闹与喧哗所沾满，大约是因为病房里的某一个人他快要个归西他，只能够在此刻小小地距离自己的邻居。

直到很久之后，宋裴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这个人就是那个得老年痴呆症非常喜欢笑的孩子，怎么转眼之间就好像撑不住了似的，昨晚还一副夸张笑容。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回应少年的只有一种进进出出的脚步声音，仿佛脚下的这一块地板，即将会被谁踏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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