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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少年僵硬地躺着，望着眼前的护士的胸牌。他不认识这个自称护士姐姐的人，很长时间他陷入自己那个世界之中不能够挣脱出来，在这个世界之上，从来没有谁会真心地对他好，程澄不知道，眼前这个护士到底是真的想要对他好，还是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他的身上有什么能够值得别人图谋的东西吗？她是像王洋一样的恋童癖吗？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任何理由了。

于是少年望着她的表情，眼神仿佛仍旧有些闪躲，仿佛不敢同面前的这个姐姐对视。

李季真的好像不再强求了似的，只是轻轻地掀开了盖子，下一瞬却忽然察觉身边挤进了什么人。

才见着一个扎了小辫子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帘子外面钻了进来，挤到她的身边，抬头仰望着床上的这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她看不清女孩的表情，下意识有一些慌张，害怕程澄会害怕这个孩子。

“小姑娘，是小裴的妹妹吧，床上这个哥哥生病了，你不要靠他太近呀！”

与此同时，帘子外面的宋裴才忽然察觉到妹妹不在他病床边上了。刚刚李季进来的时候，小丫头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非要下去，宋妈妈也正在跟旁边那个孕妇聊天，居然也没有看着孩子。

宋裴是见过昨天少年的那副害怕模样的，对于妹妹一个生人，纵使是个小孩，却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差别似的。他害怕那个少年害怕了，又像昨天一样瑟瑟发抖，更害怕自己的妹妹无意之间被这个少年给伤害了。

他的语气才有些慌了，想要从床上下来却没有人搀扶，有些腿脚不便的样子，他才道：“宋晴，你给我出来，回我床上！”

边上，宋晴用着小脑袋背对着所有的人，唯独病床上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哥哥，女孩的面容是很可爱的，遗传了自己母亲的美貌，粉嫩的嘴唇，两只眼睛通透到好像是紫葡萄似的。她短手又短脚的，只觉得面前这个小哥哥长得很好看，想要碰一碰他，却无论如何也碰不到。

边上的李季才放下手里的粥，护小崽子似的想要这个女孩远离床上的少年，轻轻地抱起她正要带走，宋晴却嘟嘴了，死活都不愿意走似的。

李季带着宋晴。却忽然见到女孩异常生动的表情不知为何呆了一下，愣愣地望着病床的方向。

偏头，等到这个大姑娘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察觉自己亦是看呆了。

她才发现病床上的少年笑了，这个整天里表情冷清，一个多余表情都不愿意露出的少年忽然轻轻地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很短暂，却蔓延到了少年漆黑的眼眶深处，让望着他的人都有些呆了。

像是云端的天使，被冰冷的大气与云层涣散，忽然，迷雾散去，天使露出温柔而美丽异常的真容。

病床上，程澄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才缓缓地收了笑容，仿佛没有笑过似的，又恢复成那样一个仿佛木偶似的不哭也不笑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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