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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的教室之中,有微风在几十张表情各异的脸孔之上攒动,林飞能够闻见窗户外面的一股青涩的叶子味道,只是程澄低着头走进教室的那一瞬,他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了似的,手和脚连颤抖的动作都无法做出了,只能够死死地盯着视线尽头那个少年,那个一如既往苍白的少年。
某一瞬,林飞望着少年异常苍白的侧脸,望着他漆黑甚至有些忐忑不安的双眼,望着他低垂着头不敢同任何人对视的动作,他的鼻尖忽然就产生一种强烈无比的酸涩,像是一种哭泣的冲动似的,于是,林飞低了头,手握成了拳头,抵在自己两边的太阳穴上。
一整天,林飞都在按捺着那种冲动,那种愤怒的冲动,甚至是莫名的沮丧。一整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已经失去了像从前似的望向少年的侧脸的那种勇气,一想起新闻上的一切信息,所有好不容易产生的勇气都会消失不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样,为什么那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负罪感会产生,就好像伤害程澄的人是他自己似的,仿佛只有将自己掐死,那种使得他瑟瑟发抖的罪恶感才会消失不见似的。
仿佛无论如何,他再也无法原谅任何一个伤害程澄的人。那其中甚至包含他自己,曾经冷眼望着程澄被别人欺负,望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痛苦深渊的他自己。
整个白天,林飞没有望向那边的窗户一眼,面容仿佛僵硬了似的凝固着一种近乎冷漠的表情,棕黑的眼眶却如同脆弱的地基,仿佛随时都能够在面容之上坍塌似的。他眼里仿佛再没有一丝笑意了,只有一种晦暗,阴暗到仿佛连冰冷的月光也无法穿透似的。
下午第四节课的时候,林飞没有去吃饭,将头埋在臂肘之间,直至教室里寂静到仿佛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了,他才好像产生一种抬头的勇气了似的,在眼前的校服的空隙之中,隐秘的视线穿透了狭小的缝隙,最终却忽然被他抬起的手臂狠狠地压在一片阴暗之下。
无法,甚至连注视程澄的勇气,林飞内心也再也无法产生。他压抑着自己的内心的一切,在黑暗之中,像是一个怪物似的孤独地喘息着。
可是,晚自修结束的时候,当程澄一个人回到了寝室,林飞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忍不住将隐秘的视线投向少年的身上的时候,当他如同幻想之中似的再度注视着少年程澄的侧脸的那一瞬,他察觉自己仿佛产生了一种强烈无比的颤抖的一样,一种不顾一切砸自己脑袋的冲动,一种逃离眼前的少年的漆黑的双眼、空荡的表情的懦弱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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