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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饥饿孤独感一点一点地侵袭，他紧闭着双眼妄图抵挡这些生理上和心理上的痛苦，却几乎无能为力，只能软弱的任由孤独与冰冷攻击自身。

就好像任意一个夜晚，可程澄紧紧地闭着嘴巴，就好像苍白的嘴唇被人用线给缝起来了似的一言不发，只是颤抖，不断的颤抖。

阴冷的身体好像再也不能凝聚温暖，纵使程澄多么努力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也再也无法感受到任何棉被或者衣物给予他的温暖，他蜷缩着，发抖着，紧闭着眼，默默地承受着。

很久以后，程澄才好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里他仍旧是做梦了，梦到了一个很久都不曾梦到的人。

程澄才迷迷糊糊地察觉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柳尧的喜欢已经消退成那样一个地步了，即便是在梦里，曾经死掉的那一颗心也好像再也无法复活了。

梦里，不知为何，柳尧忽然变得很消瘦，就好像程澄自己一眼，消瘦到皮包骨头的程度，他看起来比现实生活里更加高了，望着程澄时的表情温柔到仿佛能够淌水了似的。

可程澄望着那张幻想之中俊美的脸孔，内心仿佛再没有任何一种近乎痴狂的迷恋，他的眼神漆黑而冰冷，望着柳尧时的表情是那么冷漠，就好像他透过镜子，望向他自己时那样毫无起伏。

直至在混沌的黑暗之中，一股清脆异常的铃声忽然逼迫了程澄眼前的一切梦境，少年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表情仍旧是有些模糊的，在学校的起床铃声之中，他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完全睁开眼的时候却察觉自己忽然和底下的一个坐在床上的男生对视了。

少年的衣服稍微有一些乱，初醒时的表情之中不自觉地便透露出一种少年人的脆弱，唇苍白到没有任何一点颜色，消瘦的脖颈之上，靠近喉结下方的部位，一道伤疤看上去格外惹人注目。那伤疤周边遍布着一些突兀的血迹，还有一些尚未愈合的细碎伤口。

几乎是下意识的程澄便转移了视线不敢再和别人对视，而后者，和他对视的林飞亦是同样一种表现。

林飞身上的校服已经穿得挺整齐的了，却没有离开寝室，背倚靠着身后的墙壁，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寝室里的其他三个男生也才醒来，手里都抱着牙刷脸盆去寝室外面的卫生间洗漱，个个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样子。

程澄脱下了身上的睡衣，换上了校服校裤，才从床上爬下来。少年连脚掌都好像是苍白的，脚背上能够见到细瘦的青筋。

林飞望着他微微颤抖的背影，只能强硬似的自己偏转自己的视线，不再看向程澄的背影。

视线却好像按捺不住了似的在墙壁上不断地打转，最后甚至有些无法控制地红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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