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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天上的星星会一颗一颗逐渐陨落，地底的人也终将一个一个死去。

到最后，什么东西都不会留下。

阴暗的巷子里，有人不断发出喘息，喘息声再阴暗里面游离，在冰冷的月光之下，一个满脸是血的青年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垃圾堆里。他的眼里仿佛泯灭了任何一丝希望，望向巷子边上的黑色屋檐。

阴惨的月光之下，青年的神情有一些痛苦，因为身体上那些不断流着血的可怖伤痕。他就那样躺着，姿态像是只死狗一样。

许久，青年才扶着边上的墙壁缓缓地战了起来，他的右腿的形状有一些奇怪，走路是用整具躯体托着自己无力的右腿行走的。

青年大约只有二十四五的模样，头发被染成了白色，连眉毛也是那个颜色，五官里有几分戾气，像是一把具有强大攻击性的利刃，怎么磨灭也无法将他的那些锋利磨平。

他前行时的速度很缓慢，像是不愿意走快一些，整张脸不时陷入树的阴影之中，陷入一片阴暗。

傍晚时分，马路上都是一些散步的人，见到迎面走来这个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皆是表情怪异。青年见怪不怪，脸上的表情没有产生任何一丝变化。

夜里的风有些微冷，许久，青年才停下，缓缓抬起头仰望头顶这一片将自己束缚在其中的深蓝天际。飘渺的云层飘荡在上空，云雾不时会掠过几颗天际之上悬挂着的星星，那些星星一下子闪烁，一下子又忽然变暗。仿佛无数只孤独的眼睛，就那样凝望着地底的人间。

青年维持着那个仰望的动作，下颚同脖颈拉扯出分明而消瘦的线条。

许久，才他忽然低了头，又维持着那样一个呆板的动作前行。

他忍着身上的痛，托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出租屋。

城市里的物价很高，青年找不到住的地方，一个月工资又很低，只有两千块钱出头，只能勉强在边上一个地方租了一间便宜的出租屋。

出租屋的边上开着三三两两的小店，还有一家卖烧烤的店，老板和他都很熟，见到他的这一副模样，也都看见了当作没看见的样子。

他弯腰开了地下室的门，下一瞬才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了一些脚步声，门被打开之后，才见到忽然有一个人从里面扑出来抱了青年一个满怀，却在见到青年的模样之后表情之上迅速染上一分不安，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青年流血的唇角，语气有一些心疼的样子，“怎么了，陈束，怎么又浑身都是血了啊！你又跟别人打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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